刚回府,秦萱就立马吩咐下人将买来的药拿去煮,一个时辰过后,她端着药汤来到自己的厢房。
推门而入,不远处的床上正躺着一位面色虚弱的女子,若萧澈在这里,肯定能认出床上女人的身份,正是被暮听雪斩断一只胳膊的白柳衣。
白柳衣听到动静后悠悠转醒,并立马做出警惕姿态,可是她刚想起身,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就失去了整条右手,现在竟一时难以从床上坐起。
巨大的落差让白柳衣当场崩溃,她发出了近乎癫狂般地嚎叫:“啊——”
等白柳衣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瞥了一眼已经被包扎过的右臂,才看向秦萱问道:“是你救了我?”
“我看见你倒在路边,就派人给你带了回来。”
“多谢。”白柳衣先是道谢,随即又打听道,“你是何人?看你的住处,应该家境不凡。”
“我叫秦萱,家母乃是当朝礼部尚书秦雯丽。”秦萱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将药汤端给白柳衣,“这是止血消痛的药,趁热喝下吧!”
看着药碗,白柳衣只能用左手端起,顿时又心生悲凉之意。
这会儿,秦萱也发现白柳衣就只有一只手,连喝药都很不方便,当即出声提议道:“要不我去叫个下人来喂你。”
“不必了,我可以的。”白柳衣摇头拒绝,她吹了吹药碗。直接仰头喝了一口。
主要是白柳衣在阴阳宗只是普通弟子,地位远不如身为一峰之主的暮听雪,自然不能像后者那般,出手就是止血丹这等灵丹妙药。
昨晚,她受了重伤,一路朝着京城方向逃跑,本想要及时寻医,却不料途中昏厥,就这样倒在了路边。
也就是说,白柳衣之所以能保全性命,完全是多亏了眼前之人。
“冒昧地问一下,你是何人?又是怎么受的伤?”
虽然秦萱出于好心救下了白柳衣,但她还是要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及到底发生过什么,否则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后者住在自己家里,她也放心不下。
“我是……阴阳宗弟子白柳衣。”
在此之前,白柳衣每次介绍起自己的身份,都是骄傲且自满的,而今日,她却神色暗淡,甚至还透出一丝不自信。
因为白柳衣犯下的错误,若是被宗门知晓,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留下了。
“你是修士?”秦萱极为震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嗯。”
“那你怎么会受此重伤?”秦萱又不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白柳衣自然不可能如实回答,否则秦萱极有可能将她从秦府给赶出去,而且她也不知道暮听雪现在是否还在到处寻找自己,为保险起见,她觉得自己还是先留在秦府慢慢修养为好。
于是,她只能现编了一个故事:“我昨夜偶遇一位邪修,虽将其重伤,却也付出了一只胳膊的代价。那邪修落荒而逃,我也紧随其后,没想到受伤太重而昏迷。”
“邪修?”秦萱面露疑惑,修行者层面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所以也就无法判断其真假。
“既然你是阴阳宗的修士,那你可有办法联系到同宗之人?”秦萱还不忘补充一句,“若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
见秦萱并没有轻易信服,白柳衣只好有些为难说道:“我此番离宗,就是为了将那邪修抓捕,现在任务尚未完成,我……我恐怕没脸回去。”
“这……”
这理由咋一听很合理,但秦萱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毕竟以上都只是白柳衣的一面之词而已。
白柳衣也意识到光靠言语恐难以说服秦萱,看来得拿出一定的好处,她相当诚恳地说道:“若秦小姐能让我在这里修养一段时日,我愿私下教你阴阳宗的修炼之法。”
闻言,秦萱不由心动了,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无法获得萧澈的青睐,全都因自己的无能。
若她有能力从太女手中保护萧澈,后者又怎会答应与越王定亲呢?
“此话当真?”秦萱压抑着激动问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骗你。”白柳衣所言非虚,就算不是为了刻意讨好秦萱,单凭对方救了她的性命,她也愿意传授修炼之法。
至于什么宗门规矩,现在白柳衣连宗门都不敢再回去,当然也就不放在心上。
秦萱想起自己多年前曾在天灵碑测试天赋的场景,又不禁开始烦忧:“可是我天资普通,不知可否能修炼。”
“无碍。我阴阳宗的功法对天赋没什么需求,可通过其他途径弥补回来。”白柳衣进一步对秦萱加以引诱,“而且修炼之初就能进步神速,保证让你以不敢想的速度晋升至蜕凡境。”
“真的吗?”
这下子,秦萱彻底动心了,她的脑中甚至开始幻想,当她到达蜕凡境的那天,萧澈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有我帮你,肯定没问题。”白柳衣十分笃定地答道。
“那我就提前谢过前辈了。”秦萱恭敬地行了一礼。
听到秦萱如此言说,白柳衣就知道对方已经答应让自己暂且留在秦府修养,至少自己的安危问题不用太过担心了。
但以防万一,她还是着重提醒了一句:“对了,我住在秦府一事,千万不能透露给其他人,最好连你母亲都不要告知。”
“为何?”
“那邪修下落不明,若她得知我住在秦府,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白柳衣煞有其事地说道,“所以我住在这里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明白了,昨夜照顾前辈的下人,我都会好好吩咐,保证不会再多一人知晓前辈住在此处。”
说罢,秦萱就欲离开:“前辈好好休息,我这就下去将一切打点妥当。”
等秦萱离开了厢房,白柳衣才好好打量起自己空荡荡的右臂,她难免心生悲愤,并暗自立誓,一定要把萧澈给骑在身下,以泄心头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