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寒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句人族的俗语。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仿佛笃定她一定会按照他的话去做。
轻柔地搂住脖颈,顶端的利爪却是掐住了他的动脉。
不过两息之间,季翎洛便感觉呼吸困难,但仍勉强露出微笑,他在等死誓。
痛处加倍返还,原本红润的唇逐渐泛白,碧眼几近翻白,脆弱的肌肤上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红痕。
她却不肯松手,脖颈间的痛楚越来越强烈。
潋滟的双眸中水光潋滟,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混着嘴中流下的津液,组成无比诡异又银靡的画面。
倏地,慕依寒抓住他的手,强硬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十指相扣。她低下头,发泄般地吻住他。
“唔……”
他需要呼吸。
而能够给予他呼吸的,只有她。
慕依寒显然没有接吻的经验,横冲直撞,全凭本能掠夺。
季翎洛被她渡了两口气,但根本撑不了多久,他稍微偏过头,慕依寒便立刻追了上来,甜腻地**着他的嘴唇,缓慢地为他渡气。
她的睫毛轻轻地扫过他的脸颊,妖族的情动气息中带着一丝麻痹的作用,偶尔与他的睫毛交织在一起,扫去她眼角的泪珠。
季翎洛还没有反应过来,慕依寒便侧过头,一点点地将沾染上他的眼泪舔舐干净,红舌缓慢摩挲着他的每一处肌肤,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
她的手指不断地抚摸着他的手背、指缝,每当他想合拢手掌时,便会被她强硬地掰开,十指交缠,如同某种偏执的坚守。
季翎洛挣脱不开,只能尽力偏过头:
“不要……舔眼睛。”
然而话语却被无尽的吻堵了回去。
她近在咫尺的碧绿色眼眸,如同未经雕琢的翡翠,原本的清澈纯净被蒙上了一层欲望的迷雾。
“是咸的。”
她指的是眼泪的味道,但此刻的季翎洛已经感觉不到咸味了。
他们呼吸交织、相拥,只有令人作呕的甜腻。
慕依寒用鼻尖轻轻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停顿了片刻,又重复了两次这个动作。她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呢喃:“嗯……你好像舒服多了。”
季翎洛:“……什么?”
慕依寒抬起头,情欲不减,但如同野兽狩猎般的竖瞳缓缓恢复正常,她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我能感受到你此刻的感受。”
人类一般承受不住妖族的情动,但死誓的存在弥补了这一点。
在水**融之时,通过死誓的连接,妖族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伴侣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从而更好地与伴侣共度良宵。
这种感知也会将极致的欢愉成倍地反馈给妖族,带来短暂的满足,缓解他们无法立刻完全占有伴侣的焦躁。
慕依寒轻轻地将他抱起,手臂穿过他的颈后,顺着他的脊背缓缓向下。
季翎洛的身体随之轻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直冲脑际,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慕依寒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压抑成漫长而难耐的喘息。
“我说过,我会让你快乐的。”
她的话语如同隔着一层薄纱,虚无缥缈,却带着致命的诱惑,“明明是你选择了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慕依寒捧着他的脸,再次吻了上来,短短时间内,她仿佛突然领悟了什么,不再像之前那般急切,而是耐心地轻吮着他的唇瓣,循序渐进地试探着。
季翎洛迷蒙着双眼,任由她索取,几乎不做任何回应。然而,只要他稍微回应一下,慕依寒便会更加热情地纠缠着他。
……还真是很有狐狸的风格。
季翎洛对她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他突然用力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角。
慕依寒闷哼一声,却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反而更加深入地吻了下去。
季翎洛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地再次咬了下去——
“嘶。”
慕依寒虽然躲闪及时,但嘴角还是渗出一丝血迹。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妩媚的脸上布满了阴影,但在看到季翎洛将她的血液吞咽下去后,她的神色又缓和了下来。
慕依寒的血液对 er他有利,就算有什么其他作用,只要能让他短暂地摆脱困境就足够了。
季翎洛的枕头底下藏着丹药,他顺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旁边就是启动禁术所需的物品。
慕依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知道季翎洛有多么弱小。
他无时无刻不需要别人的呵护,任何东西都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但这已经是第二次,她因为轻视他而付出代价了。
季翎洛划破手掌,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诵着古老的咒语。乌黑色的雾气从慕依寒的脚下升腾而起,转眼间便化作一条条锁链,将她牢牢地捆缚住。
“……”
明明有那么多人保护他,他却依然如此警惕。
慕依寒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目光不再被情欲和死誓所左右,而是带着一丝困惑,紧紧地盯着季翎洛。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爱情。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是什么感觉,她只能任由这种感觉占据自己的内心——而她原本是来蛊惑他的。
慕依寒看到他从袖中抽出一把薄刃,朝自己走了过来。
颤栗,耳朵和尾巴不自觉地蜷缩,所有身体信号告诉她会死。
他竟然还藏着一把刀。
慕依寒却甚至没有去看那把对准自己心脏的刀尖,而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他没有灵力。
这是禁术,因为他已经受到了反噬,左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仿佛断裂的骨骼;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刀尖抵着她的心脏。
慕依寒依然没有动弹。
她的眼中不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柔弱,而是带着几分纯粹的困惑,仿佛在看着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
季翎洛又甩了她一巴掌。
刀锋随之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你就是这样听话的?”
慕依寒刚要开口,便被他突然刺入肩头的动作打断,发出一声闷哼。
季翎洛面无表情地质问道:“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了?”
慕依寒再次沉默下来。
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屈服,不想承认错误的时候,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么不听话的狐狸,我怎么敢留着你?”
季翎洛表面上依然镇定自若,但实际上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随手松开刀柄,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要么你回季家,这次不住东厢房,住地牢;或者,听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笑:“满足我?取悦我?宠物只需要被玩弄即可,听话。”
“……”
季翎洛似是失去了耐心,正准备叫醒岚二和其他护卫。
“慕...依寒。”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季翎洛勾起嘴角,转身回到慕依寒面前,半蹲下身子,沾着血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耳朵:“这是你的名字?”
慕依寒身形一颤,依然咬牙沉默。
“很好听。”
他笑了起来,笑容中没有丝毫虚假。
又是甜枣。
人族难道就没有别的招数了吗?
还是说,他对她,连表面的掩饰都省了?
屈辱,羞耻,以及难言的怒火。
化作噙泪的眼眶,不自觉的吞咽,迫不及待的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