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灰狼，刺猬小队是否就位。』

“报告，已就位，随时可以开始。”

谢尔金应答手中的无线电，拉开了枪械的保险。

『田鼠小队呢？』

『田鼠小队正在二楼待命，不过潘鸿先生说什么应该赶得上，就去了刺猬小队那边……』

无线电传来女孩的声音，白鞠估计就是刚刚那个压子弹的女孩。

『随便他吧。灰狼已就位于辐射观测站，指挥权交给刺猬小队队长，任务将在三十秒后开始，注意定时替换防毒滤罐。』

『诸位，愿天上的同胞们保佑着我们。』

『刺猬小队收到。』

『田鼠小队收到。』

带着灰白面具的白鞠推动枪栓，手指搭在扳机外。

她透过瞄准镜，打量着自来水厂的感染者们。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密密麻麻一大片，但也不算少，这些感染者们在夕阳下无序地游荡着。

她盯上一头嘴里叼着手臂的感染者，把瞄准中心对准它的头部。

却没曾想下一刻，一只满是黑色矿石的手臂将它一提。

白鞠连忙微微移动瞄准镜，看向了手臂的主人。

一头约有两三层楼高的大家伙，体表爬满了硅化结晶。

白鞠看着大感染者将她本来的目标吞进空中，咀嚼几下向一个方向移去。

“那是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感染者，估计一拳下来她就跟地板融为一体了。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按照格里格的情报来说，它是爆破型，你看它的动作，”谢尔金就在白鞠身侧，“它会进食普通的感染者，然后产生易爆的块状物。”

白鞠瞄着大块头，看着它走到一个高架旁边，扶着栏杆干呕几下，吐出一个带着血水的浅黄色块状物。

“之所以要把它引开，就是怕引爆它后一同引爆那些产物，把整个自来水厂炸上天，”谢尔金挪开了瞄准镜，“这是格里格的推测，对楼的人后面还是给我们共享了些消息。”

黄色块状物滚动几下后被它的同胞卡住。白鞠看着那在高架下堆积如小山一般的易爆石头，一时头皮有些发麻。

“不过奇怪的是……格里格说这个感染者没有攻击倾向，只会对能造成爆炸的东西有极大的兴趣，还会说人话，”谢尔金看了下手表，“剩余15秒钟，各位，打起精神！”

“说什么话？”白鞠有点疑惑。

“念叨什么‘消灭’之类的词，不是什么好话，好了，准备下吧。”谢尔金深吸口气，脸颊抵上了枪托。

白鞠本来也想这么做，但她感觉有人掰动自己的腿。

“什么构式射击姿势，你之前打没打过枪？”

白鞠皱起眉头，潘红趴到在她的左侧，拿着那把她爱不释手的SVU。

“没有。”白鞠实话实说。

“呃……好吧，”潘红娴熟地把弹匣放在一旁，放下枪架，“我没错过时间吧。”

“还有10秒钟。”谢尔金收起手表。

“你怎么来了，凌珏呢？”

“来打打移动靶，要知道老子我在防卫区的评定可是A级，”潘红笑笑，“至于凌珏，那个天天脱靶的呆瓜还是老老实实去当诱饵吧。”

有个人影凑近，戴着个老旧的防毒面具。直到他开口，白鞠才认出他是六子。

“潘哥，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负责另一部分的嘛。”

“老子想上来射几枪，要你管？”潘红侧踹了脚，哼哼两声道。

六子被踹开后，默默地拿起他的枪械对准自来水厂。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

白鞠有些诧异，六子什么时候有枪了，组织给发的？

“好了各位，肃静！五秒种后自由开火。”谢尔金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低沉些许。

楼顶上的十几杆枪屏气凝神。

“小白白，瞄准了打，慢慢打~”潘红用舌头舔润嘴唇。

白鞠也润润唇，在寒冷且干燥的地区，这个行为早已成了习惯。

白鞠突然想到，她好像就没怎么见过珏做这个行为，就算有也是很快地舔一舔就没了。

“开火！”

重叠的枪声像是雷暴，吞吐的火焰像是愤怒，飘飞的硝烟钻进滤罐。白鞠猛拉枪栓，黄铜弹壳迅速跳出，在一旁地地板上跳动。

——

子弹在地上跳动两下。

凌珏伸手捡起子弹，反过弹尖递给了面前的女孩，手抖掉落子弹的女孩怯生生地接过。

“你几岁？”

“十三。”

“缺人到这种地步吗？”

“是啊，有位前辈被炸伤了，要不然轮不到我的。”女孩将最后一枚子弹压上弹匣。

三个弹匣整整齐齐地挂在她的背心上。

“你是什么类型的觉醒者。”

“格尔曼叔叔说我是速度型的，大概有三级的能力……”

“怪不得，不过还是太……”凌珏替她整理肩带，尽量不让这个战术背心像战术外套，“你到时候就跟紧我，不要落下了。”

“谢谢姐姐，姐姐你呢？”女孩瞪着个大眼睛看向凌珏。

“哼哼，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好~”

“我是特级，而且什么都会一点。”

“哇，姐姐好厉害！”

“那当然了，姐姐我可是要拯救全人类哦。”凌珏看着女孩纯真的笑容和夸奖，她似乎懂得了黄区把学校建在防卫区的原因。

他们本该对世界抱有期待，世界也对他们回馈以美好的童年。

而不是现在这般喘不过气地苟活。

『田鼠，准备行动。』

女孩拿起对讲机，小脸坚毅地答道：“是！”

『把对讲机给你旁边的姐姐一下。』

凌珏接过对讲机，等待对方的发话。

『我没猜错的话，你和那个潘鸿，是黄区来的吧。』

凌珏看了眼女孩，走到窗边。

“白鞠已经暗示过你们了，不过现在发现也不算晚。”

『保护好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我会的，”凌珏抓住从顶楼垂落的绳子，“我也不需要你们给我什么东西。”

『我不踏实。』

“那就当作谢礼吧，她靠着你们才活下来的。”凌珏的眼神往上。

“姐姐，你在和叔叔聊什么？”女孩凑近，满脸的担忧。

“哈哈，我们在聊……”窗外传来声巨响，凌珏楞了下接着道，“在聊你完成任务之后的奖赏。”

『对对孩子，等你完成任务安全回来，我就给你们每个人一颗糖果好不好。』

“好耶~”

『那你要跟紧这个姐姐哦。』

“知道啦~”

窗户被人猛地拉开。

潘红锤着大腿，朝凌珏投来个玩味的眼神。

凌珏把无线电夹在胸口肩带。

“田鼠小队，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