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准备了一件小提琴做礼物,少爷觉得她会喜欢吗?”宁妃拉过椅子坐的近了一些,问他。
“不会是收藏室里面那件古董吧?”何方回忆着那件藏品,那已经不只是奢侈品级别了。
宁妃微微抿了一口暗红色的酒液,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正经的音乐家,不如物尽其用。”
“拉拢一个活着的奇物,这点东西不值一提。”
看来看着自己的三个小精灵已经把全部经过全盘托出了,何方不以为意,他过去或许会厌恶家族的看管,但是真正和怪异面对面后才理解了原因。
怪异杀人规则千奇百怪,防不胜防,单单个人的本事根本没有办法轻易取胜,监视自己根本不是要侵犯什么隐私之类的,而是真真切切为了保住自己的命。
而处于监视之下,也就是说他没有倚靠替死奇物就可以复活的事情管家女士一定也知晓了,何方有些忐忑地张了张嘴,想要坦白。
“宁姨,其实我……”
宁妃轻轻摇晃高脚杯,托着香腮含笑:“少爷不用和我解释,谁都会有一些秘密,尤其是长大了的孩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解人意,甚至温柔得有些过分了。
何方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宁妃指甲轻轻划过手心,不舍地说道:“我已经和你姐姐说了好话,现在该是你去扮演恶人的时候了。”
“强硬一些,她会妥协的,我清楚我的女儿。”
还在帮自己攻略姐姐,何方愧疚更深了,可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女人面前,他思来想去也吐不出什么山盟海誓,只是依偎在她怀中享受灼热的怀抱。
“少爷是不是很感激我?”宁妃幽幽低头,缓缓将口中混着热涎的酒液渡入他口中,怀抱越发沉重,几乎将两具躯壳揉成一块。
“如果感激我,今夜就来找我,成婚的最后一步,还没有完成呢……”她低声呢喃,幽媚的呻吟顺着牙齿传导向禁锢心跳的肋骨。
宁妙诗一拳拳挥向人形的不倒翁,这是何方小时候见她喜欢练拳,攒了好久的零花钱送给她的,软软的大约一人高,可恶的笑脸随着拳头挥舞颠来倒去。
以前看着还挺可爱的,只是今天浮夸的笑容格外让人恼火,高挑丰满的身体中蕴含着爆炸一样的能量,每一拳都能让不倒翁发出嘭嘭的闷响。
就好像在打另一个人一样,她以前不舍得用力打,但今天这个不倒翁可是犯了天条了——居然违背了当初说话的话。
一想到这,宁妙诗就感到一阵滚烫的热气从心脏浮起,压抑地大脑都浑浑噩噩的,当初说好的娶自己,结果才到成年的时候,居然就到处开烂桃花。
最可气的是何方的态度,丝毫没有小时候听姐姐话时候的乖巧可爱,反而处处遮掩,丝毫没有觉得他自己错了。
和自己道歉然后改正是很困难的事情吗?她在外面拼命和怪异厮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妙诗猛的挥出一拳,轰得一声将不倒翁打翻,猛的把保护拳头的手套撕开,一点不淑女地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姐姐,休息一下,你刚回来,不累吗?”何方走过来,拿着一瓶纯净水向她招了招手。
累?她再不回来怕不是神木下跳乩舞的人都要换了,此时此刻宁妙诗还不清楚何方已经在神木下欣赏完了宁妃的乩舞,将手套一扔,转身跳上了拳台。
“上来!”宁妙诗眼睛无神地凝视着熟悉的弟弟,高声喝道:“上来!和我比比!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去加入机关,成为卫兵。”
她们从小到大经常上拳台,进行着游戏一样的比试,而几乎必定是好胜的宁妙诗取胜,把可怜的弟弟打得落荒而逃。
从小到大,姐姐真的很想赢,不但想赢得荣誉,更想赢得自己,她固执地认为只要处处都比自己强,就可以把他牢牢拴在她身边。
何方沉默片刻,直到宁妙诗猛的提高嗓门,近乎咆哮一样喊道:“何方!上来!你这样的小身板如果连我都胜不了,就不要妄想开后宫了!”
他转身去装配拳套和护具,却被姐姐脱下来的短袖猛的砸在了后脑勺上,她危险地撑着上半身,上身除了禁锢两大团脂肉的运动内衣别无他物,正随着她的呼吸颤抖。
“没有护具,没有规则,直到倒下。”宁妙诗俏面若冰,冷笑着将精心做好的纤长美甲一截截掰断。
她的上衣略有些湿,汗津津地散发着体香,何方将衣服挂上了衣架,纵身跳上了拳台。
她想打,自己就奉陪,暴怒的姐姐什么话都不可能听得进去。
十几年若一日,何方看着她冷峻粉面,就似乎回到了十三年前,他被带到荔枝园的第一次见面,姐姐警惕地将双头抱在胸前,盯着他仔细打量。
直到宁妃介绍他时说道:“这是何方,也是少爷,当然,以后还可能是你的丈夫。”,话音刚落,当时才八岁的姐姐一扭头发出气呼呼的哼声。
后来他才知道,她其实没有生气,当时她扭头不过是因为好奇和羞涩,所以当天就学会了端着小碗喂他吃饭。
稚嫩的面庞和暴怒的螓首重合,纤细的腰肢弓起,肌肉匀称紧致的长腿弯曲,整个人如一把长弓拉开蓄力,随后一拳轰出。
随着呼得吐气低喝声,一记直拳发出呼啸的破风声袭来,如果正中脸蛋,他的鼻梁骨一定保不住。
何方抬手格挡开,手臂吃了一击有些酸痛,不等他反应,宁妙诗借助反力旋身,长腿高抬横扫而来。
不再防守,何方向前猛的踏进一步,进入姐姐内线就去捉她的两肩,他的力量占优,只要拖入近身缠斗就几乎必胜。
但姐姐置若罔闻,两手如钢爪一样一上一下抓住他的领口衣摆,扫腿转而合拢猛的一脚踏在了他两脚之间。
是柔道!宁妙诗大吼一声,以侵入他两腿间的一脚为支点,猛的将他的腰腹抗在肩头破坏重心,发力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