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渊的仇视，对渊的愤恨，对渊的杀意，全都在一声声惨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家伙，我现在却毫无反抗的念头，反而讨好着顺从她，祈求多一点喘息的时间，让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得以休养。

可以唾骂我是个没决心的懦夫，说我因为一点疼痛就屈服，向着仇敌伏地摇尾求怜，毫无避讳谄媚地叫着主人。

但，真的，真的，真的好疼！

我看不到一点希望啊，哪怕一点能让我坚持下去的渺小希望都没有，视线里只有她那比恶魔还要恶魔的笑脸，微笑着将我一遍又一遍扼杀，嘲笑我无知愚蠢的行为。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我不该与主人作对。

好疼…

被小刀一片片割下全身皮肉的感觉真的好疼、被烧红的铁片沿着指缝一锤锤敲进肉的感觉里真的很疼、被手指伸进身体扯着骨头拔出去的感觉真的好疼、被火烧到浑身散发肉香再用冰水冲泡直到骨肉分离的感觉真的好疼、被虫子啃食看着它们从肚子里钻出的感觉真的好疼...

我想死，大叫着哀嚎着让我去死，但转醒之后依旧是那副戏谑的笑脸，痛苦接踵而来。

我想活，哭喊着哀求着放过我，但还是被一点点折磨到死，不得安宁。

真正意义上的死去活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主人不在房间，也没有继续给我灌输那些轮回的记忆，本应庆幸有了喘息的时间，但我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我双手揪着片巴掌大的破布 ，将战栗发抖的自己藏在后面，这样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避开她视线直视的办法，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原本我有件连衣裙，掀起裙子盖头的姿势虽然不雅，但至少比破布有用的多。

不过在之前的一次轮回里被抽成了布片，现在手里拿着的这块则是唯一的剩余。

在那一次轮回里我扮演一个奴隶的角色，而她则是作为我的买主高高在上。

没有卑微奴隶和暴虐主人之间的禁忌之爱，也没有可悲奴隶与冷漠主人之间的心心相惜，只有不知疲惫的抽打，和我的回荡在狭小房间内的哀嚎。

为了让我的体验更深，她还特意将我的意识抹除，只留下那些她编造好的属于可怜之人的记忆，让我沉溺在其中，直到被鞭挞致死前的一刻，我才想起自己是谁，被做了什么。

而这样的轮回我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没有重复的剧情，只有越发变态恶心的玩法。

在被摧残的过程中，我时不时会想到，我都这样了还没疯掉，哪怕脑子被搅成一滩糨糊仍有着对自己的认知，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她开始不满足只让我体验那些的轮回记忆，转而在我身上实践起那些酷刑或是和我玩起角色扮演的游戏。

按照她的说法，我的灵魂被拉入轮回之后，躯体和灵魂就是两个单独的存在，灵魂的我一遍遍在自己的回忆里挣扎徘徊，躯体则留在这片无光之地被她“宠幸”，其中就包括拨皮抽筋的体验还有那些各种叫不上名的刑罚。

此外，还充当食物供她享用，她的胃口很大，每一次都需要复原好几次肉体才可以暂时填饱。

当时她在给我灌输记忆的中途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是求饶有了作用，惊喜的同时接连说着讨好的话，表示只要不要再折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她只是嘴角微抿，然后将我抱住啃食。

拖她的福，我也在死之前瞥见了现在这副怪物身体的内在，肉嘟嘟的内壁上布满了蠕动的触须和眼球状的凸起，看着就很可爱的样子...

她对我这具躯体所做的事并不是直接反馈到我的灵魂之中，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可以根据她的需要回到我灵魂也可以被搁置，换成简洁的话便是：主人没有说谎，我本可以不用体验这些，但偏偏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要是在刚苏醒那一刻就对主人投怀送抱，那么现在就不会是这副样子。

我的左眼自重生之后就是一片空洞，当时欢喜有了手脚不是残废没有在意，只当做是一个小小的缺陷，事后在阿贝丝和主人的交谈中猜到是被挖去了眼睛，但当主人亲口讲述她是怎样在我未成形时扣掉我的眼球，并把它养在触手头发上，我由衷的欢喜。

起码用眼睛换取了主人微不足道的关怀（欢愉）。

难怪那条长着大眼珠子的触手会喜欢往我身上靠，原来是我自己的眼睛，不过好像已经有了自我意识，要是主人再让它有单独的身体的话要怎么算，我未曾相识的另类女儿？

不不不，子嗣吧。毕竟用我身体当作苗床，然后在里面放入种子，旁观我因为生产的痛苦嘶吼，然后力竭而死被那些怪物当作养料吃的事主人没少做过。

真是的，就算这样的体验到最后我也不会有安稳的下场，有一次甚至还没开始就大着肚子被撑爆身体，碎片喷洒得满房间都是。

然后是什么？

嘴巴吧。

回想那次轮回时将我的嘴巴撕裂成西瓜大小想想都感到不可思议，而主人给出的解释是要让我有着明显的怪物痕迹，身体恢复后被撕裂的嘴巴变成两道浅色的印痕留在了我的脸颊两侧无法抹去，需要时一个念头就可以将嘴巴扩张成非人的大小进食。

其他的倒没什么需要特别解释，有意保留的淤青，脸上刻有主人名字的烙印，大大小小在身上密布分散的结痂伤疤都只能算是小玩意。

被折磨了这么久身体已经习惯带着这些伤痕，但我并没有同人鼓吹那般越发可以忍受痛苦，每一次的折磨都会痛的撕心裂肺。

不清楚我还要遭受多少，即便我已经示弱服软，等待着的也只有痛苦。

随着房门发出吱的一声响，我本能地蜷缩起身子，试图将自己掩藏。

铁链的哗啦声告诉我这无用，我根本无处可藏，连我手上拿着的那片破布也是一样。

但毫无办法的我只能将希望寄托着“小聪明”上，祈祷主人的第一眼不会是我。

“小伊梦，该吃饭了，现在是用餐时间。”轻柔的女声在我面前响起，不看人光听声音任何人都会想象一个长相温柔甜美的女孩子。

但对我来说，我宁可听到是带着玩味的妩媚声音，因为那样我会痛快一些。

主人在被我揭穿伪装之后一直保持这副姿态，像是为了侮辱我，有时会强行掰开我的眼睛，逼迫我看她做出和我一样的动作，模仿我惨叫。

甚至在她的一次突发奇想下，我们做了姐妹，身为妹妹的我最后死在了姐姐的注视下。主人玩的很尽兴，大有继续的想法，而我则惨的多，幼年嬉闹时摔倒耳朵失聪，导致听不清话还痴傻，听见了也要反应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对被捏造出来看不清脸的父母就打算弃养，想着我这样也没什么用，后面姐姐坚持护我才让我有机会活下去，我感激姐姐，从此把她当作依靠，但披着小孩子外皮的主人会做什么？

我被按照她编排的故事成长，毫无意外先没了手脚，而后没了眼睛，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挂件，被养起来，又冷又饿的时候我哭喊着姐姐的名字，声音逐渐变小...

当我转醒后，那一幕幕深情的画面在我脑中回放，最后定格在那个被养在篮子里面的我身上。

主人大肆嘲笑着，说我可怜巴巴等着喂食的样子是多么好笑。

我害怕这又是新的折磨，不敢随意回应，答对或是打错都是致命的惩罚。

主人的心思根本猜不明白。

接着我的手被抓住，慢慢被向两边拉开，主人的笑脸出现在我眼前。

明明看过了无数次，已经深刻到烙印在脑中，但为什么每次看见主人的笑脸我都想要哭？身体也会颤抖？

主人擦拭了我眼角，安慰着说道；“乖哦，不哭不哭，小伊梦吃饭饭哟。”

说完，主人从托盘里拿起一颗眼珠递过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用哄小孩的语气，但看了一眼主人拿着的眼珠我就感到一阵胆寒。

肚子开始痉挛。

我不是没吃过人，无意识和有意识的情况下都吃过，对我来说，不带一点反应的吃下去应该不是问题才对。

但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抗拒？

沉积的记忆翻涌，一段关于的吃东西的轮回记忆浮现。

那一次的轮回我被赋予了饿殍，永远饥饿但永远吃不饱，我被主人放到一个战争清扫过后的城市，尸体和垂死之人遍地，没有犹豫的，我趴下身子对着路边的死尸啃食，越吃越饿，越饿越吃，即便将肚子撑得肿胀也依旧不停歇地啃食，毫无人性，连**也没有。

那一次的轮回结果是我饿在了尸堆之中，因为无法填饱肚子我吃掉了自己的手脚，身体无法移动在无尽的饥饿中死去。

“不要...”我用微弱的声音说出。

肚子好难受，不想吃。

我哀求着看向主人，祈求能有一丝怜悯。

“不行哦，就算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也没用。”主人回绝了我的祈求。

“小伊梦，要是不吃的话会长不高的。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要知道我们这地方可没多少活物，这个节点在外面活动的人类越来越少，我可是找了好久才准备好这些好吃的。你看看，这眼珠，这肝脏，这肉肠……”

我摇着头，主人在讲述她的精心制作的过程，但我真的不想吃，身体已经因为看见餐盘里的残肢开始出现反应。

不服从的话要被惩罚，服从的话就要吃下去，究竟哪一个更痛苦？

“求求不要让我吃这些东西，我会好好听话，肚子很难受，真的...”

简单思索下我做出了决定，主动承认错误，“我真的忍受不了这些，我违背了主人的命令，我做了错事。”

哀求之下连组织顺畅的语言都做不到，只得胡乱的求饶，腹部的痉挛感和不断涌现的反胃和恶心越发强烈，尸体，碎肉，腐烂的器官...强烈的刺激让我有种它们都在我肚子里翻滚的感觉，挣扎着想要钻出来。

“错？小伊梦怎么会有错呢？明明最近一直很顺从的样子，都要和狗狗一个模样了。”主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只是我不明白，如从听话的小伊梦为什么要装成这副样子，虚伪！明明都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还要这样！”

噗叽——

湿粘的碎屑飞溅到我脸上，正疑惑主人为什么要这样说，便被一脚踹翻。

鞋尖一下一下踢到我的身上，那是主人在一次轮回中意外看上的东西，她说很喜欢鞋子尖角的设计。

但为什么要踢我，我惹得主人不高兴了？还是，只是主人想这样罢了？

我只是不想吃。

疼痛...

思考不了...

“又是这样，听话，听话是像你这样听的吗？我的命令，就应该不会过问地执行，你是我的东西，小伊梦...”主人的情绪变得狂躁，好似换了一个样子。

“不...”

我刚想说主人之前给我的解释不是这样，接着就被踩住脑袋。

挤压的感觉从刺痛到昏眩，意识也开始模糊。

要被踩爆脑袋成为一具无头尸体。

“既然这样，那在我们愉快的相处前要再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之前宠物的体验还记得吧，我们就回顾一下，多熟悉我的味道，毕竟我还是喜欢看你依偎我怀里羞愧的样子，把你变成只属于的玩具。”

原来，只是随便找一个借口吗?

听到主人的回答，我多少有些释然，不是因为我拒绝吃食导致的问题，只是想要玩一下宠物游戏。

宠物要怎么做来着？

躺倒在地然后四肢摊开，露出肚子好让主人可以轻松剥开？

不美好的记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