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个正常的贵客,苏酩是打算和师尊交代的一般对待。
但面对的是这位谜语人,那苏酩就要问清楚了。
这也是苏酩现在待在对方怀里的原因。
那双伤痕遍布,蹭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手还在揉搓着苏酩软乎乎的脸颊。
一边还在念叨着什么:就是这个感觉。
苏酩不是很明白。
“谜语?之前在招新的时候我对你和那个小家伙说的话吗?”
苏酩用力点了点头。
忍辱负重被如同毛绒玩具一般揉搓了好长一段世间,这才得到报酬。
“前面那句我不能说,后面关于那个小家伙家里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说说。”
“好的。”
庄重地点了点头,煞是可爱。
苏酩也不贪心,不知道的就不知道了,能了解到小师妹家里的事情也不错。
“她家里养了点脏东西,不处理掉的话,再过半年就要完蛋了。”
“脏东西?”
苏酩歪了歪脑袋,等着对方的下一句。
但琼音只是把食指竖在红唇之上。
言尽于此,不可多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能接着问这方面的问题,苏酩就从另一个方面下手。
“我啊......”
琼音似要开口,忽然又住嘴,直勾勾盯着苏酩。
或者说是那水润的樱唇。
“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呢......”一副欠揍的样子。
接着,着重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苏酩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明白对方是要自己做什么。
所以刚刚说的骚扰原来是真的吗?
虽说生了一副祸国殃民的样貌,还有着令人神往的,近乎无法反抗的病弱体质。
但在师尊和师妹的保护下,苏酩是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这种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反应呢?
苏酩抬头。
剑目英眉,虽然此时合眼,但也带着那一往无前的锐气,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亲近。
同时还有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好似经历了数次与至亲的别离。
苏酩莫名有些心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贴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若有若无的钟声,不知何处飘来的血腥味,目光所及,残阳如血。
杀喊声,哭泣声。
好像在某人怀中,温暖,但逐渐冰冷。
惊醒,眼前的琼音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笑吟吟地盯着她。
将刚刚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抛之脑后。
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涨红着脸,指着对方来上一句:“变态!”
“不要污蔑我,是你自己亲上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干,要说变态是你才对。”
真相了,自己刚刚的心疼就是莫名其妙,这家伙就是个恶劣的变态。
“好啦好啦,别气了。”
像是哄小孩一样摸摸苏酩的脑袋。
“哼。”
不知道为什么,苏酩在这家伙面前总容易显出这幅小孩子的样子。
“我说话算话,来,看好。”
将苏酩的目光吸引过去,琼音本来空无一物的双手浮现出一件镌刻着各类法阵的法宝。
“起!”
黑白二色的能量相互碰撞,最终落入红衣少女眼中。
苏酩没看懂,她只觉挺炫的。
深吸一口气后,琼音睁开双眼。
她招招手,让苏酩靠近。
随后贴在病弱仙子耳边:“里面,白色的,对吧?”
苏酩忙后退两步。
“大变态!”
不知怎的,竟有些习惯对方的不着调了。
“所以,你是用透视眼知道的这些事情?”
还不是一般的透视眼,毕竟苏酩这一身襦裙上面慕霞仙和陈珑珑留下的保护机制可不少。
听到苏酩这句话,一直处在开火位置的琼音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我这是占卜。”
苏酩也沉默了。
没办法,任谁都想不到卜算,毕竟天机阁已经覆灭了有一段时间了,这年头没剩几个会算命的。
片刻后,还是自觉说错话的苏酩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那你这个占卜是什么都能算吗?”
“能,但算出来我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
苏酩一挑眉。
这就是各类话本里面经常提及的,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很难想象这种主修算命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事不用算,大事算不了。
“那你还算过什么?”
“我算过一个不见了的人,她的下落,她的存亡,有关她的一切。”
苏酩眼中的嫌弃更甚:“变态。”
被这家伙盯上的也算是倒大霉了。
话是这么说,好奇心也同时上涌:“那你后面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说完,又改口,“啊不,还没找到。”
“那就好。”苏酩由衷地为那个人感到高兴。
接着,苏酩的目光又落在琼音那双满是伤痕的手上。
“你们算命的经常因为算不对被别人打吗?”
琼音被苏酩的说辞逗笑了:“我可没有算不准过。”
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算某些天道不允许的东西时留下的。”
“类似偷看别人洗澡长针眼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刚要再说些什么,不远处的仙鹤忽然一声啼鸣。
到时间了。
苏酩刚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
突然有些不舍了。
说是在这待半个时辰就行,但这是下限,也没说明上限是多少。
要不再待一会?
“快回去吧,不然你那师傅该担心了。”
思虑片刻,苏酩走向仙鹤。
“我明天再来。”
琼音则是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
也不知听没听见。
刚刚爬上仙鹤,苏酩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再次开口。
“喂,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你猜。”闭上双眼的琼音只是在展示她在苏酩面前的恶劣。
“我才不猜。”
说罢,仙鹤翱翔,留一地空落落的虚妄。
红衣少女看向自己的双手。
伤痕遍布。
每一次卜算,都以自身的仙途为媒。
毕竟与她的联系也只剩这个了。
每次的结果,都有性命之忧。
亲手一刀刀刻在双手之上,不让自己在卜算过程的混沌中失去方向。
十几次的赌命后,总算得到了完善的结果。
只要......再等这最后一次。
“我的运气还蛮好的嘛。”
满是死亡可能性的双手,找到了唯一通向期望未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