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不到十分钟的步程，又因为今天起得早，没必要走那么快，他们都慢慢悠悠的。

洛珈兰三两下啃完跟祁晨换来的包子，闲的无聊，眼神又不自觉地偷偷望向祁晨……

真新鲜，往常他都是把祁晨当妹妹或女儿之类的角色来看的，毕竟和同龄人相比她实在是显小，虽然没那么幼齿。不过硬要划分的话当然也是属于萝莉那种的，但她匀称的身段又很好地弥补了这点。

心智方面更是不必多说。虽然不少时间她都表现出了让洛珈兰眼前一亮的小心思，但更多的时候，这女孩儿都是单纯到有点呆。

可随着祁晨忽然进化了似的，表情和情绪变得生动多彩起来，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隔阂似乎也在消失。就算后来关系慢慢在变好，祁晨对他的态度也未曾如此的不设防。

看来自己一句“喜欢”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洛珈兰觉得这是小姑娘缺爱的症状。

所以一旦被明确表达出有人宠爱着，她看不见的小尾巴就会拼了命的摇，认为自己真的变成被捧在手心的宝贝了。

至于这是否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昨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洛珈兰也不可避免地烦心了好一会儿，心想祁晨还真是脑子一热，忽然就把容易让人害羞的问题给问出口了。

其实仔细想了想，洛珈兰就觉得这大概和爱情也是有区别的。

倒不是自己恪守贞洁、强忍着不往桃色方面幻想，而是小姑娘实在什么都不懂。

如果被她索求了一句软话之后就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未免过于猥琐。

想明白之后，这一整晚他都睡得格外香甜。如果隔壁屋辗转反侧了一晚的祁晨知道了这情况，大概会伤心的哭出来。

洛珈兰就这么思绪蹁跹地望着祁晨的侧脸。

他在男生中不算矮，祁晨的身材又是偏娇小的那种，两人颇有点身高差，洛珈兰就在斜侧偏上的角度观察着祁晨精致的脸蛋，朦胧的晨光打在她娟秀的睫羽，在眼睑遮出荫影如帘。

他又老实不下的悄悄上下扫视祁晨的身板。

虽然谈不上见到女生就走不动道，不过眼底下有美女他还是会看上一看的，一成不变的街角哪里有俊男靓女好看。而且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看漂亮女孩总好过看漂亮男孩。

而且这可是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自己养的膘肥毛亮的漂亮女孩。

所以他看祁晨的眼神虽然是那种男孩看女孩的眼神，却也算不上多猥琐，反而透着对女孩子美丽的欣赏和祝福。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滑向了女孩裙底绵延出的纤细小腿……

倒不是歹心忽起，而是他注意到祁晨的袜子好像穿反了。

不是左右穿反，袜子这东西大概也无所谓左右，而是针织的线头露在外面的那种穿反。

时间已经入秋，天气也在变冷。为了御寒，祁晨穿着过膝的奶白色天鹅绒针织袜，而现在缝纫的痕迹明显裸露在外，这很容易看出来。

大概是早上起的太急的缘故。

虽说辗转了一晚上反倒不再那么困盹，不过这种通宵过后的精神，是那种脑子会乱乱的精神。

早起之后，祁晨穿好衣裙，然后一把抓过袜子套在脚上，也没来得及仔细检查，短暂地回想昨天那令人怦然心动的“告白”之后，绕着自己房间小跑了一圈，接着赶往洛珈兰的房间去了。

这才在匆忙之下给穿反了。

洛珈兰觉得还是要提醒下粗心的小姑娘。虽然算不上特别犯傻，不过要是被人发觉袜子都能穿反，再怎么说身为高中生也是要丢脸的。

家丑不可外扬。

他指指祁晨的小腿：

“你的袜子是不是……穿反了？”

此时的祁晨刚啃完包子，正一边抱着那杯椰奶小口嘬，一边为洛珈兰关注自己的眼神有点自鸣得意。没想到他居然是在观察自己丢脸的地方……

为了检查是否真丢了脸，她低头看下去。

纯白的袜子果然外露着针织的痕迹，明显能看出来穿反了。

“哇，真的欸。”她忽然有点沮丧，“袜子都能穿反，绝对会被当成笨蛋吧。”

洛珈兰心说姑娘你这种说话方式已经相当蠢蛋了好不好？最蠢蛋的是这句话自你口中脱出、天然去雕饰，浑然天成，真真是天资卓绝。

“找个地方坐下换吧，时间还够。”洛珈兰说。

祁晨四下看了看，“地上太脏了。”

周围确实没哪里适合坐着，可站着的话，祁晨又不好保持平衡。

“我扶着你好了。”

“你帮我换吧。”两人异口同声。

“你说什么？”洛珈兰瞪大了双眼。

“我扶住你的肩膀，你蹲下帮我换吧。”祁晨双眸澄澈。

这依旧是她的小心思。

洛珈兰以为短短几个月时间不足以让她觉醒爱情的观念，毕竟刚捡出来的时候这姑娘跟个小学生似的，蠢蠢又笨笨，能坦然接受旁人的善意就不错了。

更别提很长一段时间里，祁晨对自己一直有着或多或少的警惕。虽说唯独对自己亲近，但也并非完全信任，让这样一个没安全感的女孩子卸下防备，大概要很长时间吧？

所以说爱情太早、太草率。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就是祁晨心眼长得飞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花了三个月时间揣摩洛珈兰对自己的关切，也花了三个月时间思索自己的心意。

对一个被虐待了三年的女孩子来说，或许这点时间确实有些不足为道。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可以抚平三年的伤痕么？

可这又不是时间上简单的加减法，有时候就那么一刻，太阳冲散积蓄已久的乌云。

韶光破晦暗。

很简单的事情，祁晨是个笨蛋女孩，谁对她坏她就害怕，谁对她好她也默默记着。这种女孩儿最好糊弄，和她相处的时候一心一意就好了，多把她看得重要一点，不知怎的就把她给骗到手里了。

这是个量变引起质变的瞬间，吸足了养分的种子，总有那么破土而出的一天。

在洛珈兰看不到的夜晚，祁晨经常默默咀嚼他对自己的好。拿最近来说，为了抚慰自己的闹别扭，洛珈兰就和宋颖商量好了分别去找英语老师，减少会让祁晨感到不安心的多余接触。

祁晨嘴上不说，深夜却趴在被窝里偷偷乐，酸涩的感觉转而变成微漾着的蜜意。

PS.这章断的位置有点微妙，主要半夜码字实在没状态，下半章白天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