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在沉入“海底”的时候,也看到了交织起来的,属于自己的“两个世界”的人生。
“你要加油学习,成为妈妈的骄傲……”
“嗯!”
童年时代貌似是带着惯例的期待前进的,曾经的奥罗拉天赋很好,在学校里面次次都能得奖学金,逐渐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别人的孩子”。
她本就那样努力下去,但直到有一天提前放学回家,看到了父亲殴打母亲的画面。
虽然这一次站出来拦住了父亲,但……
既然已经看到了一只明晃晃的蟑螂,就说明,家里面已经有数不清藏在暗处的蟑螂了。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为了保护母亲,奥罗拉便从小开始学习格斗技术,但她总有不在的时候,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刻。
直到那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
父亲和母亲忽然和好如初,给她买了大大的生日蛋糕,一瞬间,奥罗拉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最开始一切还融洽的时候。
她拥抱了父母,拉钩约定好,要一辈子好好的。
但生日的两天之后的晚上,等到她放学回家,迎接的,就是血腥的气息。
血浆四溢,父亲和母亲的胸口各插着一把刀,警方调查没有第三者的踪迹,是互杀。
十六岁生日的和气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直到绷紧到极点,一直以来挤压的不满才如同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所以她对“爱情”这种东西,毫无信任可言,更不相信情感的存在。
毕竟她看到过活生生的惨案,看到过有了孩子的父母,最后溺死海中的画面,所以她认定情感的终点都是如此,只是大部分不会极端到动刀而已。
从那之后,她利用自己的格斗技术,成为了一名赏金猎人,一人行动,直到现在……
而圣星辉城的奥罗拉,虽然物质上并不丰富,但至少有姐姐的陪伴……
忽然,有些羡慕这个奥罗拉了呢。
所以在遇到清月泠的“情感”的时候,她才会显得像是青春期的孩童一样,失去了理智,而在遭遇了那样的“背叛”之后,才会愤怒,才会痛苦。
像是再一次看到了,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倒下的,是自己的心。
“姐姐……大人……”
身体发出了这样的呼唤,她有些朦胧,而后,听到了对面的回应。
“我在这,没走……”
“姐姐……”
奥罗拉的每一句姐姐,都像是刻入了清月泠的心中,几乎是声声泣血。
握住她不安的小手,然后轻轻揉搓。
直到这一刻,奥罗拉才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一下子就看到了清月泠的脸庞。
“是……你……”
“对不起。”
奥罗拉没有多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就要离开别墅。
“你身体不好,先别走,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错了……”清月泠牵住她的手指,像是角色互换一般,求她留下。
这一刻,月族千金成为了求情的人。
“我不该将我的礼裙给你的,这反而是害了你,对不起……”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刻也落入了卑微的囚笼之中。
“没事,这件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奥罗拉叹了口气,“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你……”
奥罗拉刚要走出一步,忽然感觉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人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干呕起来。
她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少了剧院的打工餐,她自然也没办法去学校买那些贵的要死的吃的,于是一直扛到了现在。
可她的身体本身就瘦弱,再饿下去真的会受不了的。
“没事吧?!怎么了?!”
“吃……吃的……”
在最基础的生存欲望下,奥罗拉放下了成见。
清月泠急忙将奥罗拉抱到餐桌前,然后将冰箱里面藏的顶级火腿,腊肠,牛肉,龙虾放到厨房里面烹饪,这对于学过烹饪课的她算是小菜一碟,在魔法的加持下,不过两分钟,一份由她亲手制作的顶级餐点,就被端上了桌。
“吃,好好吃……有什么矛盾,等你吃完之后再说。”清月泠露出了一点心虚的神色。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幅表情,但看到奥罗拉扒着米饭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起奥罗拉。
底层的女孩,就是这样的么……
食物和生存,本是她触手可及的东西,父亲向来对她很严厉,但在基础的生存方面,不管她想要什么,都会给。
十几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吃完了整个圣星辉城能吃到的全部美食,买到了所有新款的衣服服饰,甚至名下也有所有品牌的豪车。
得到的太过轻松,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看到奥罗拉这样白米饭都能吃的很香的人,她才从自己的象牙塔中走出了一步。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残酷的么……
她伸手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头,奥罗拉并没有反抗,看来她总算是消了点气。
“奥罗拉……以后你不要去打工了,也不要住学校寝室,放学之后来我这里,这一片的别墅随你挑,有专车司机会接送你。”清月泠揉着她的发丝,眼神微眯,语气温柔,“我会每天亲自给你下厨做饭,以后养你一辈子,好么?”
那些肉麻的情话,都是过去的她曾经鄙视恶心的东西,但在自己真正珍爱之人的面前,即使没有任何的训练,也能脱口而出。
“纸笔,有吗?”
“诶?”
虽然要求有些奇怪,但清月泠仍然将纸笔给她,片刻过后,奥罗拉给自己递过来一张纸条。
手写的欠条,还印上了手印。
“吃了你一碗米饭,还有治疗和打车费,但我现在身无分文,先欠着吧,对不起。”奥罗拉站起身,朝她九十度鞠躬,“感谢你的帮助,谢谢。”
清月泠瞪大了眼睛,她这才注意到,桌上那些顶级的牛肉火腿她压根一点都没动,单纯狼吞虎咽地干嚼完了一整碗米饭。
她从最开始就想和自己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