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安德烈娅和斯蒂芬妮的午宴如期在宴会厅举行,在科洛弗伯爵的专门要求下,不论是菜品还是服务都以伯爵所可用的最高规格进行。

身着燕尾服和礼服的侍者端着放有菜品和高脚杯的托盘,优雅的穿行在大厅内,大厅中央则是给驻场乐队准备的空间,纤长演奏的悠扬乐声回荡在悬挂绚烂晶石吊灯的厅堂内,配合那明亮闪烁的灯火和精雕细刻的大理石地面与墙体,让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宴会的中心是一张宽大的长桌,科洛弗伯爵和克兰邑修道院神父的布罗德里克与安德烈娅坐的比较靠近,觥筹交错间三人低声谈论着或是关于本地、或是关于王族、或是关于教廷、或是关于阿卡迪亚之塔的消息。

和出身王都,身居教廷中上职阶的安德烈娅相比,科洛弗伯爵与布罗德里克神父的见识自然显得粗浅不少,不过得益于他们数十年来为人处世的经验,话题仍在和睦融洽的气氛中进行,他们也从中获知不少珍贵或是从未听过的信息。

至于安德烈娅,她算是将透露的这些信息作为科洛弗伯爵招待这顿饭的回报:讲一些王都近期的新闻对她来说损失不了什么,反倒还能以此作为人情还给科洛弗伯爵和布罗德里克神父。

一心只想钻研圣光,在信仰中追寻真理的她,最讨厌欠人情后引来的各种杂事,虽然教廷内的主教们热衷于和上层贵族们交流这些杂事。

另外的部分,则是斯蒂芬妮,埃德雯和艾伯特这些晚辈。

兄妹俩的艾伯特和埃德雯坐在一块,作为贴身女仆的弥瑞尔紧挨着埃德雯,随时准备响应埃德雯的需求,而斯蒂芬妮则坐在艾伯特对面,举止优雅的用餐,同时注意着身旁一直咬牙紧盯弥瑞尔和埃德雯的阿瑞蒂尔。

她只知道阿瑞蒂尔和埃德雯、弥瑞尔间有故事,但故事具体是什么,对斯蒂芬妮而言不如盘子里的牛排和披萨重要。

“弥瑞尔…”阿瑞蒂尔瞧着面色憔悴,眼圈红红,明显是刚刚才被狠狠欺负过样子的弥瑞尔,忧虑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愠怒:“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埃德雯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向弥瑞尔。

弥瑞尔猜都猜得到她心里想的是啥:无非是想和之前一样,再来一次羞辱败犬青梅的剧情罢了。

现在弥瑞尔想缓和埃德雯和阿瑞蒂尔之间的气氛,尽可能让主线剧情中二人注定敌对的结局改变都来不及,你还搁这玩。

没有外神之力,还敢在正派大女主面前跟反派一样跳,你是真不怕未来阿瑞蒂尔一个圣光审判把你宰了啊。

哦,埃德雯剧情里本来就是大反派,那没事了。

但在弥瑞尔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都得缓和,哪怕弥瑞尔知道自己注定会成为整个教廷的敌人,但她也想尝试着尽可能让阿瑞蒂尔不要那么早,那么绝对的站在教廷那一方。

“阿瑞蒂尔。”弥瑞尔抬眼,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替埃德雯辩解道:“不用担心我,我在埃德雯小姐身边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阿瑞蒂尔怔了一下,心疼的看着弥瑞尔:“可你现在,根本不像是过得很好的样子…”

“是不是她欺负你虐待你,弥瑞尔?”阿瑞蒂尔明白过来,直勾勾瞪着埃德雯:“上次她就当着其他人的面,把你按在地上,用脚踩…”

斯蒂芬妮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埃德雯:很符合她对贵族千金的想象。

“没有。”弥瑞尔摇摇头:“现在埃德雯小姐很关心我,爱护我。”

埃德雯有些疑惑的看着弥瑞尔:我是让你羞辱她,打她脸,让她知道哪怕有司铎撑腰也没法改变我占有你的事实,你反过来帮着我说话是个啥意思。

接着埃德雯也悟了:也对喔!有什么能比在阿瑞蒂尔面前展示自己屈服于本小姐的一面更具有杀伤力的呢?

“是啊。”埃德雯玩味的笑着,牵起弥瑞尔的手轻轻摩挲,有意无意的展示出二人佩戴的戒指:“本小姐一向爱护女仆,和女仆同吃同住同睡,怎么会虐待女仆呢?更何况,弥瑞尔牺牲了自己的未来拯救我,我也打算用自己的一生去弥补弥瑞尔呢?”

阿瑞蒂尔瞳孔地震的瞧着二人手中的戒指:“你…你无耻,弥瑞尔哥哥肯定是被你强迫的…”

“我强迫弥瑞尔?”埃德雯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伯爵千金自降身份强迫一位女仆戴上戒指?阿瑞蒂尔,你要不仔细想想你说的是什么话?”

她摇摇头,感叹道:“凭借自己的臆断,就这张口就来,血口喷人的习惯,如果不稍微改改,可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你说对吗,弥瑞尔?”

埃德雯摊出手,弥瑞尔配合的将脸颊放在上面,当着阿瑞蒂尔的面让埃德雯抚着下巴。

“弥瑞尔哥哥…”阿瑞蒂尔眼中闪动着泪光,似是不愿接受心中的骑士在恶役千金调教下堕落的现实:“不…”

饶是弥瑞尔这般自诩铮铮铁骨,心无波澜的穿越者,在见到阿瑞蒂尔这副眼含泪水,满脸凄哀的模样,再联系起自己曾经为解锁CG故意让阿瑞蒂尔战败吃苦头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负罪感。

唉,如果有选择的话,她肯定不会让这位剧情中自始至终都在为弥瑞尔相守付出的少女受委屈,但很可惜,她没有选择。

从穿越的那天到现在,每一天的生活弥瑞尔都如履薄冰。

你说,她能走实现【书写弥瑞尔的崭新人生】的那一天吗?

阿瑞蒂尔敏锐的捕捉到弥瑞尔眼神短暂而细微的变化,心中的凄哀瞬间被升腾而起的愤怒和仇恨席卷:诅咒,对,一定是那该死的诅咒!

一定是埃德雯这个混蛋,接着那个该死的诅咒强迫弥瑞尔,让弥瑞尔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阿瑞蒂尔知道,记忆中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骑士,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在折磨下臣服堕落,只可能是黑魔法引起的诅咒…

埃德雯察觉到阿瑞蒂尔眼神的变化,对方近乎实质化的恨意裹挟着魔力涌动的气息,一时竟让她产生心悸惊惶的感觉,冷淡玩味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阿瑞蒂尔眼中的泪水缓缓淌下,脸上带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您觉得呢…埃.德.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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