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香从昏迷中缓缓醒来,她睁开酸涩的双眼,头顶打落的灯光犹如白昼刺破了眼底的朦胧。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了似的,绘梨香撑着身下柔软的沙发借力起来,可一用力便四肢发麻,仿佛这具柔弱的躯体就此不再属于她了。
绞紧的心脏抽抽地榨出巨大的恐惧,绘梨香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干哑的嗓子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好在心里大喊着清水裕树的名字,又尝试了许多次。
也许是手脚睡麻了,随着绘梨香逐渐清醒,她终于从犹如泥沼般的沙发里挣扎了出来。
潮湿油腻的黑发黏在脸上,她浑身上下都汗津津的,像是刚从咸湿的海水里游上来。
绘梨香留有后怕地看了眼身下的沙发,从她那海藻般的黑发里、湿漉漉的白皙薄背上渗出来的汗水竟然把沙发被套给打的透湿。
难道又是在梦里……
尽管万分不愿,绘梨香还是想到了这一种可能,在眼底闪过了强烈的懊恼。
这是就连清水裕树都不知道的隐秘,她总是会在做梦后,从一片潮湿中醒来。
绘梨香常常会因此变得心情沮丧,有些担心她会是那种欲望强烈的放浪.女人人,不然……也不会总是做一些污浊不堪的昏黄梦境。
当然,梦里的主人公……自然都是她的丈夫清水裕树,也是在遇到了清水裕树以后,身体就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
可这一回,绘梨香很笃定,她并没有做梦啊,只是吃过午饭后想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倘若不是巧合,那在重重排除之下,似乎一切都指向了最后一个可能,也是绘梨香无论如何也不愿去面对,同时深感恐惧的答案。
会不会是……她将要好转的身体又出了问题?
伴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脑海中的恐惧并非来自对于死亡的害怕,而是浮现出她的丈夫清水裕树当初那张在病房外眉头紧锁、失望痛苦的脸色。
苍白而脆弱的女人背靠着沙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捂住心口,那里有一股长久的刺痛若隐若现。
绘梨香扒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看看向公寓外幽深寂静的黑暗,她那正在外工作的丈夫,仍旧没有归家。
……
“就再做一次嘛,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天才刚黑呢,裕树君这就要走了吗?”
美枝子扑了上来,扔开了清水裕树手里的西装,像是一条盯上了猎物的美女蛇般绞缠上去 。
她扬起细长优雅的颈线,纤细的腰肢弯成了圆弧状。
丰盈圆翘的臀部压在清水裕树绷紧的小腹之上,她迫使男人用双手托举起身体,一手竟握不住,饱满的臀肉从指缝中溢出。
“快点啊~裕树君!”
美枝子不耐烦地甩开那一头碍事的黑长发,她晃了晃腿,引起叠叠肉浪的晃动,豆子大的汗液簌簌地滚落下来,与男人身上的体液交融。
眼瞅着清水裕树闹了情绪,不愿意动了,美枝子便打算自己动好了。
这一次,清水裕树毫无转圜余地的推开了女人,坚定地起身了。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很晚了,我要走了。”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去找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就因为她干净单纯、没有心思、蠢得出奇吗?”
“闭上你的嘴!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和绘梨香比较?”
“呵呵,我这样的女人?”美枝子怒极反笑
“说到底她不就是当初的我吗?懦弱无能、天真可笑,只要几句花言巧语就被耍得团团转,心甘情愿付出所有,难不成你是还想念着老师,才照着这副模子找到了如今现在的妻子?”
清水裕树诧异地多看了美枝子几眼 发现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厚颜无耻的程度。
不愿再逞口舌之快,他无视了女人,拖着满是女人蹭上来的味道和汗津津身体走向了淋浴间。
美枝子冷不丁地说道:“现在要走也可以,明天也必须来我家里做客,后天也是……”
“难道这样还不能满足你?你不是答应我只要好好满足你,就一个月不来打扰我?”
清水裕树俨然是愤怒至极了,他上班前被美枝子拉到这里大快朵颐了一番不说,就连下班回家也要再被压榨一顿。
他本以为顶多只是一天,可看美枝子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日日放浪,夜夜笙歌!
“那是上次的条件了,你以为我费心费力特意搬到裕树君的楼下,还只是为了喝口汤,不吃肉?”
女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只是在通知,并非是商量。
挥了挥手,美枝子直接送客了,她背过身去,只向清水裕树露出了一面丰腴柔软的美背。
“我就不送了,腿软……身子起不来。”
“……”
清水裕树愣在原地,一时哽咽,眼中盛着无尽的失望。
人一旦主动开始堕落,便是一步步落入深不见底、毫无底线的无尽深渊,再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了。
从受岛国众信徒敬仰的无瑕圣女沦落到如此肮脏油腻的地步,有栖美枝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
洗净了身上污浊、重新改换了一番面貌的清水裕树离开了美枝子的公寓。
确保没有人发现身为人夫的他从另一个女人的屋子里出来,才再上了一层楼,敲响了家门。
夫妻俩站在玄关口与彼此对视一眼,各有心思的的二人都没有看出对方眼神深处的微不可察的情绪。仿佛这仍旧只是他们婚后三年的岁月里,无比普通的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