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的凑到阿瑞蒂尔面前，挤出一个等着看笑话的假惺惺笑容：“呀，阿瑞蒂尔，你的测试怎么样？”

“她通过了测试。”跟在阿瑞蒂尔身后的安德烈娅淡淡出声。“有什么事吗？”

而斯蒂芬妮则挡在阿瑞蒂尔斜前方，审视的眼光中带着些警惕。

就连平时和和蔼蔼，只知道混日子的布罗德里克神父死死的盯着洛琳，生怕她和之前一样做出些挑衅的蠢事：你自己要招惹候选圣女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在这的时候可别乱搞！

他可不想因为洛琳的行为而让安德烈娅对克兰邑修道院、对自己的神父是否履行职责产生“什么时候这种品德的人也有资格参加教廷的测试”的怀疑：在克兰邑这般的穷乡僻壤，哪怕是贵族都没什么钱去打通关系，更别提他这个小小的神父了。

这位名为安德烈娅的司铎大人从王都下访，没因为他毫无表示而生气就算不错了，要是因为洛琳这货被抓到点小错，在即将退休的节骨眼上挨这么一下，他这几十年可就算白熬了。

虽然司铎的阶次比不上那些主教，但想要卸掉自己这个小小的边邑神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没什么，只是之前约好测试结束后要一起回村里…”洛琳尴尬的笑笑：“你说对吗，阿瑞蒂尔？”

阿瑞蒂尔征求的看一眼安德烈娅，安德烈娅和斯蒂芬妮的眼中皆是闪过一抹疑惑：拥有成为候选圣女的资格，回答问题却还要寻求同意？

她不会真不知道候选圣女究竟拥有何种权力吧？不仅有资格由主教作为师傅直接传授教廷各类秘术魔法，还在教廷、王都魔法大学内享有极大优先权和待遇——或许，唯一能相比的或许就只有那群含着金钥匙出生，靠着家底连天赋都不需要便能进入王都魔法大学贵族学院的上层贵族们了。

天底下真的还存在有这么纯净无暇的孩子？

而此前洛琳对阿瑞蒂尔的所作所为，安德烈娅自是看在眼里，她眼眉低垂以示默许：若是面对欺辱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还如何去捍卫信仰，担当候选圣女的责任？

得到安德烈娅的默许，一向温和可爱，哪怕被欺负也很少反抗的阿瑞蒂尔有了底气，想到洛琳先前曾对弥瑞尔出言不逊，便反问道：

“我们之间有过约定吗？”

“欸，阿瑞蒂尔，我是洛琳呀。”洛琳见安德烈娅和斯蒂芬妮一左一右站在自己和阿瑞蒂尔之间，就连布罗德里克神父都是肃穆严正的姿态，她意识到有些不妙，语气放软：“是我呀，我是洛琳。”

“喔。”阿瑞蒂尔夸张的感叹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学着记忆中埃德雯那副曾令她咬牙切齿却报复不得的语调问到：“可我记忆里没有如此礼貌得体的洛琳，能请问一下，您是哪一个洛琳呢？”

“喜欢落井下石的？喜欢污蔑他人的？以践踏她人尊严和挚爱为乐；”阿瑞蒂尔咬着牙，仿佛要将曾经受到的羞辱全副交还：“还是想靠着**在贵族宴会中的那个洛琳呢？”

听到这里，安德烈娅看向洛琳的目光微微变幻一下，表情虽无变化但气场的温度已是冷了下来，斯蒂芬妮则明显带上一抹鄙夷和蔑视。

“阿瑞蒂尔…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洛琳尬笑着，不着痕迹的瞧一眼安德烈娅和斯蒂芬妮，她意识到阿瑞蒂尔肯定因为某些事情跟这两位大人搭上关系，便尝试着在几人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们…”

“别我们，我跟你可不是一类人。”阿瑞蒂尔说：“我只是个乡下的普通村姑而已，而你，可是要打扮的跟只插着孔雀毛的母鸡一样参加宴会的**呀。”

“阿瑞蒂…”

阿瑞蒂尔完全不给洛琳开口的机会，一击脱离后溜到安德烈娅身后，神情也恢复成往日的无辜纯真模样。

可可爱爱，但攻击性极强，还护短（只护弥瑞尔）。

斯蒂芬妮见阿瑞蒂尔抢了自己平时的位置，在洛琳身上剐了一眼，提议道：“师傅，请别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们赶紧出发吧。”

布罗德里克神父如释重负的叹口气，恶狠狠的瞪一眼洛琳然后连忙走到几人前方：“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司铎大人，还请这边来。”

洛琳不忿的握着拳，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盘算着报复今日羞辱的计划。

而她选定的对象，自然是堕为女仆的弥瑞尔了——拿捏不了飞黄腾达的阿瑞蒂尔，难不成还拿捏不了丢掉骑士身份，堕落成女仆的失败者吗？

拜托，我洛琳可是有卡米拉家族的少爷看中，他还要带我去参加宴会呢。

…

“很不错哦，弥瑞尔，看来你已经逐步掌握要领了呢。”西尔维娅看着弥瑞尔，满眼欣慰：“在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就不要强求速度，集中精力保持步伐的稳健。”

“是这样…唔姆…吗？”弥瑞尔拼尽全力忽略埃德雯无形的大手所带来的，如同浪潮般忽大忽小的浪涌奔腾，声音颤抖：“可如果在公共场合下…嗯唔…主人走的比我快，又该怎么办…西尔维娅姐。”

“这一点不需要你担心，只要你保持稳定，不要出现可能引起场景中其他人注意的情况，比如摔倒或是出声，埃德雯小姐会适当放慢节奏让你跟上。”西尔维娅跟在弥瑞尔身后，拿着拖把实时清理随着弥瑞尔行走留下的水渍以免滑倒：“任何一个贵族，哪怕她的癖好有多奇特，平日有多么恶劣，都不会冒着让整个家族丢脸甚至蒙羞的风险取乐——除非那个人是个毫无贵族底蕴的纯粹暴发户。”

“至于现在，埃德雯小姐看不见你是何种状态，她只会在幻想你在她的操控下做出预想的反应，再加上这是在科洛弗庄园内，再过分也只算是主仆间的调情，不会有损家族颜面。”

“所以她才会做会让你在训练中，在我和其他女仆面前出丑的事。”西尔维娅看一眼座钟，已是到了中途休息的时刻，她放下拖把，扶着弥瑞尔在形体室的椅子上坐下休息：“至于你会不会在训练结束后她面前出丑，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也许她会因为你在我面前的失态而愉悦，也可能会因此认为你毫无长进而生气。”

“顺着她的想法，适当的迎合和叛逆，创造一些小小的波折和惊喜，会是主仆关系绝佳的润滑油。”西尔维娅微笑着说：“而这一切，又建立在你对埃德雯小姐的了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