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呀，姬清婵。”
镜中那清纯少女亦以歪头回应，清脆的声音自喉间流淌而出：“今天又是攻略姜螭的一天。”
小巷口守人，同行路上发挥话唠属性，校门口分别，一套流程走下来，姬清婵快步来到二号秘密基地，变回男身换回男装。
教学楼里，高二（3）班。
往昔岁月中，每一任校草在选举诞生之后，当日便会前往摄影部，拍摄一张半身像。而后，由学生会出资，将这张半身像张贴在教学楼处，以此作为无上的荣耀象征。
“学长，学长。”一阵略带催促的呼喊声传来。
“那位白色T恤的学长，请出来一下，我是摄影部的。”这声音穿过喧闹的教室，落入了某位刚刚步入教室的男生耳中。
季月年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T恤，嗯，确实是白色的。
他又回头一瞥，只见教室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熟人——刘盟云，正用催促的目光朝着他这个方向望来。
白色，熟人，我这个方向。
这次校草终于轮到老子辣！！
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季月年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教室门口，强行抑制住心情，他伸出手很是客套地拍了拍刘盟云的肩膀：“老刘，这次就麻烦你……”
“那个，季部长，我不是找你的。”刘盟云将自己的肩膀移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他又朝着教室内，季月年的后方，挥了挥手中的相机，示意道：“姜学长，你有时间吗？跟我走一趟，拍个照。”
此时，后排正看着书的某位蓝瞳男生缓缓抬起头。他那湛蓝如星空般的眸子，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丝毫波澜。
“嗯。”
季月年的身子微微一僵，一米八三的高大身躯，宛如一座雕塑般，直直地立在了原地。
……
“没天理啊！没人性啊！”
“凭什么！明明昨晚我还是遥遥领先的！！”
中午，学校外的某一处烧烤摊处，季月年盯着校草选举APP的第一名，愤然将手中的啤酒罐砸向了地面。
“明明昨晚还是我遥遥领先的！姜螭那小白脸究竟是如何反超我的！这压根不科学！这绝对不科学！！”
“季哥，查清楚了。”蓦地，苏天凑近过来：“根据兄弟们反馈的状况，昨晚大约10点的时候，姜螭的票数骤然猛增。”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白脸使用第三方外挂软件给自己刷票！”季月年眼前一亮，瞬间就不困了。
“并非如此。”苏天摇了摇头，“按照兄弟们的猜测，应该是原本投给季哥你的票，在十点钟左右，统统反水投给了姜螭。”
自从教育改革之后，投票选举制度也随着改变，比起以往的“落子无悔”，现在的投票则更加灵活，投完票之后，可以取消重投，甚至可以在投票结束的前一秒，取消对这个候选人投票，反投另一个候选人。
所以，大约在昨晚十点左右，一部分投票季月年的人，取消了对他投票，反投给姜螭，这一升一降，季月年自然输麻了。
“这群喂不熟的狼崽子！老子哪里亏待他们了！！”想到这里，季月年灌了口酒，忍不住骂道！
“这样背刺老子！玛.德！姜螭给了他们什么！！当狗有这么好吗！！”
为了这次选举，他起码砸了两个W，不说每人一顿好饭，但每人一两根烟也是有的，但结果……结果……
季月年拳头邦邦硬了！！
这边，苏天听了季月年的话，忍不住摇摇头，心里暗叹，“季哥这次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个他懂，季月年懂，可真正到实际生活中“寡”与“均”这个范围也如何划分呢？
而且，季月年也不可能给全同学每人发烟，只会在自己人际圈活动，而在这人际圈之中，有部分人会承了季月年人情，但也有部分人不会，在承人情的人中，也会因为种种原因改变想法。
比如，大家都是给你投票，凭什么他投票给你，你就带他出去吃好多，而不带我。
升米恩斗米仇便是如此。
这么想着，苏天下意识摩挲了手机，之前不久有人匿名发给他一个“好东西。”
这边，季月年啤酒开了一罐又一罐，跟喝水一样往喉咙里灌，苏天一把拽给啤酒，朦胧且迷离的墨色眸子望着他。
“季哥，别喝了，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着，他神秘兮兮地点开录音。
季月年正处于半醉半醒之中，可在录音播放出的刹那。
他猛得回过头，在转头的瞬间，眼睛之中好像是露出了猛虎一般的凶狠之色。
“姜螭，你知道吗？体育部的季月年和他手下的人正在为这次校草选举大力拉票……”
这是一道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我知道。”
下一道声音则清晰许多，可以明显听出是道男声，加上一句的指名道姓，都能猜出某人。
录音播放完毕，全过程大约只有三十几秒，然后，在场的两人都不由陷入了沉默。
良久，季月年微微屈指在桌上敲了敲，声音低沉：“这东西……谁给你的。”
“今早有人匿名用QQ发的，我查过，QQ号刚注册。”
苏天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被季月年这样看过，心中不由发毛，有种被食物链高层俯视的感觉。
“没了？”
“没了。”
“嗯。”
空气中回荡一下一下敲击着实心木桌子的声音，在木椅上，坐在上面的主人一下一下用手指扣着木椅扶手，面对着苏天，在安静的烧烤摊里，非常明显。
苏天放在桌上，将手机推了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提议：“季哥，要不我们将这个送到教务部……”
男生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眼睛微微眯起来。
录音？
谁发的？
当时不是只有自己和姜螭吗？
暂且不论这东西发出去影响有多大，单是姜螭哪里，对“姬清婵”的好感度怕不是直接-999。
至于解释不是自己，笑话，当时在场就两个人，总不能灌木丛里还有蹲一个老6吧。
所以……季月年眸子里划过一丝精光，是苦一苦姜螭，骂名由“姬清婵”来背？还是什么都没听见，这一次算过去了？
反正姬清婵是假的，姜螭找人对持都找不到，而他扮演“姬清婵”本就是为了找回脸面。
现在，用面子换校草的位子，似乎也不亏。
敲击桌面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似乎预兆着主人的心情，苏天见季月年抬头来。
“不用了。”
耳边传来一个悠长的叹息，随即听到男生低沉的嗓音。
“这东西删了吧。”
苏天一脸惊讶：“啊？季哥你就不想……”
啪！
季月年一巴掌拍在苏天肩膀上，让对方余下的话全咽了回去。
“就算他真的拉票，我不也拉票了，半斤对八两，输了怨不了别人。而且这东西闹大了，对我和姜螭的面子都不好过。”
他摸着下巴。
“等会儿，你去找信息部的王信，让他帮我查查匿名发给你录音的人，说我欠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