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我不去了。”潘鸿打开手电，照亮了黑暗的过道。
一片苍凉，似乎许久没人住居过。
“这层楼刚清理出来，目前还没有人，你们自由安排下吧。”谢尔金说罢，伸手指了指前面三个房间。
“你们这大概有多少人啊？”潘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两百，还是三百多？这我说不准。”谢尔金靠在墙壁上，“不过我推荐你们住前三间，剩下的还没仔细清理过，可能会有些老鼠什么的？”
潘鸿路过趴在地上的六子，冷冷看了眼后 头也不回地打开最靠近电梯那间的大门，倒提着包走了进去。
“谢谢提醒哦，要是你也能提醒我电梯的事就好了。”白鞠挑着眉毛对谢尔金说道。
谢尔金挠挠头，目光尴尬地扭向另外两人。
凌珏正下蹲身子，拍打着六子的背部。
原本努力把食物咽下肚的六子神色一变，又开始呕起来。
“别拍了别拍了。”他举起虚弱颤抖的手臂表示投降。
“不好意思，下意识就，”凌珏缩回手，问道，“你是第一次坐电梯吗？”
“是……”
“这个因人而异，我看你上电梯开始脸色就不太好。”凌珏扶起六子，六子小声道谢后，迈开有些虚弱的步子朝第一间屋子走去。
比起翻江倒海的胃部，潘哥那冷冷的一瞥更加让他难受。
他走进去没一会，就连着他的行李一同飞了出来。
“滚出去，踏马有房间还跟老子睡干嘛？”潘鸿的骂声从屋里响起。
白鞠舔舔舌头，她本想询问下谢尔金的近况，但在注意到六子往对面的房间投去目光后，她背紧背带，抢先一步走进了房间。
最好的房间已经被潘鸿抢了，这间她可没打算让。
“你咋还傻站着？”白鞠朝凌珏说道。
“啊？这还有别的房间，我老是跟你一起睡也不太好吧。”凌珏目光飘忽。
白鞠眯起眼睛，她一时分不清凌珏是真糊涂还是假聪明。
“你不是怕黑吗？”白鞠感叹凌珏怎么这种时候开始害羞上了。
“额，这个那个……”凌珏抓抓脸颊。
“几位请快一点，”谢尔金都有点看不下去两人的拉扯，随口找了个理由，“浴室的大妈可能快下班了。”
六子起身，拖着背包说了句：“我不去了。”
随后便钻进了第三间房子，轻轻合上大门。
“进来吧，别让人家久等了。”白鞠把包往房间角落里一扔。
白鞠没想到回旋镖来得这么快。
……
“进来啊，别犹豫啦，”凌珏乐呵地拉下拉链，“刚刚那个神气的白兔上哪去了？”
一分钟前，谢尔金带着放好背包的她们来到上层浴室后便离开了，守门的大妈脸色有些不满。
“早干嘛去了……”大妈搓脸清醒些许，“新面孔啊？”
大妈身后的浴室里还冒着热气，昏暗的灯光跟犯困的妇女一样显得郁闷。
“她们新来的，热水还够吧？”谢尔金从电梯上探出头。
“够的够的。”大妈掏出两个塑料桶，往一旁还烧着火的大铁锅一挖。
真是朴实且粗暴的方式，白鞠看着大妈提着两桶热水走上个梯子。
大妈开口道：“你们两进去就能看到滴水管了。水剩一半了我叫你们，别喝啊，这水没消毒。”
“不能分开洗吗？”白鞠可不想这样占别人的便宜。
“两个人一起热水凉得没那么快，热气也多点。”
热水倒进水池的冲刷声在上层响起。
白鞠理性的思想告诉她大妈说得没错，室外的温度过不了几天就会突破零下，身边多出一个散发热气的水源确实会好点。
但感性的想法……感性的想法在凌珏脱下外套后就崩了弦。
凌珏的背心不见了。
“你的衣服呢？！”白鞠捂起眼睛，她又看到了那精瘦的腹肌，几道浅白的伤疤爬满其上。
“反正要洗澡，我丢在房间里了，”凌珏扭开拉链，她很喜欢看着白鞠这副样子，“真冷啊，快进去吧。”
说罢就朝白鞠勾勾手，白鞠透过指缝，谴责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刚刚那个神气的白兔上哪了？”凌珏松了松勒肉的内衣。
“你们两个小姑娘能不能快点，快停电了！”
“啪嗒”一声，顿时寂灭的白炽灯响应了大妈的喊声。
“操！”大妈的语气有些奔溃，下楼的脚步声在黑暗中由远到近。
因为要洗澡，白鞠身上没带手电，更何况已经脱光的凌珏，两人唯一能发亮的就是反射月光的肌肤。
“这……我们还要洗吗？”白鞠有些希望听到大妈拒绝的话语。
“我水都倒了，不洗也是浪费。”大妈从铁锅底下抽出根柴火，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着。
不一会，她就找到并打开了手提式电筒，高功率的白炽灯一下照亮半个房间。
大妈递了一个到白鞠手上，差不多有烧水壶那么大。
“将就用吧，”大妈注意到白鞠通红的脸颊，脸上冒出些笑意，“你不会害羞上了吧。”
难得的消遣啊，虽说组织里的生活算过得去，这几天大家脸上也露出笑容……但那种介于乏味与绝望间，像是昙花般短暂的笑容着实没有什么感染力。
也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还能露出这幅未经糟蹋的表情。
白鞠沉默，现在跟她们说自己其实是个男的，她们会信？
饶是她自己都不怎么信了，两个月的生活习惯已经改变了她许多。
大妈又在黑暗中摸索一番，掏出个乳白的帘子，一股脑塞到白鞠手上。
“将就用将就用，快点洗，我困了。”
“谢谢。”白鞠终于克服了自己摇摆不定的内心。
“白、白鞠，快点吧。”凌珏往手电这靠近些许，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被冻得还是——
白鞠记得她怕黑。
……
昏暗潮湿的浴室内，滴着热水的塑料水管并不难找。
手电换成了散光模式，夹在两人中间的衣架上，正对着乳白且有些泛黄的帘子。
白鞠眼睛偷瞄下帘布上窈窕的影子，她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皮影戏。
但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是非常非常少儿不宜的版本，再多看几眼白鞠就要跟热水一同融化的那种。
白鞠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那简朴紧身的干练服饰下，藏着怎样一头怪兽。
再多一分就要归为丰腴，再瘦一分又少了那份精炼。上下揉搓，惬意哼歌，看得出凌珏很享受这次洗浴。
白鞠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将恋恋不舍的瞳孔转回自己身上。
干巴巴的……
白鞠拿起大妈给她的一小块肥皂，下意识闻了闻。
经过简单皂化反应制成的肥皂，外观干裂坚硬如铁，但也具备基本的清洁功能。在身子上一摸可以搓下一层泥和皮肤。
想了想，白鞠还是用系统回收了这皱巴巴的肥皂，获得了0.1积分。
与此同时，从系统中拿出了让她震惊一时的“八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