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访客3号遭受致命损伤,预期生还率:极低。符合结束实验条件,请求通过。数据已上传。”

身刻“时隙回眸”固有法术的初号机,并没有收到审判者法术的影响。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斑猫背后,用残破的身躯温柔地抱住她,减缓她的冲力。

虽然斑猫的出现险些扰乱了整个实验,不过该实验好歹还是完成了主人的既定目标。在主人下达新的命令之前,它不会再为难审判者;而对于斑猫——对这个执意称呼自己为“半半”的傻孩子,初号机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话说自律机械也配谈论“喜欢”与“讨厌”吗?

“那么,解除结界吧。与你主人的交易达成了,接下来我会带伊斯塔莉离开塔都,请你为我打开通道。”

审判者松了口气颓然坐在废墟之上。赵静聆的鲜血还在缓慢地喷涌,她的“尸身”正缓缓向后跌落,伸出的双手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场面猎奇而凄美——这一切,正倒映在审判者木然的双眼中。

“请求通过。已为访客1号解除结界。开启通道请求……驳回。原因:权限不足。”

初号机冷冰冰地说着,将一个面罩扣在斑猫脸上。麻醉气体让她很快沉沉睡去,初号机将她抱在自己残留有仿生皮肤的半侧身体,这样不至于让冰冷的钢铁骨骼硌疼她。

“提问:术式·时隙回眸消耗极大,为何访客1号仍在维持。”

审判者笑笑,开始解除术式。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不单是因为使用了时隙回眸。事实上,他用了另外一个偷学来的法术——领域·不朽!

时间恢复正常流速,赵静聆卡在嗓子中许久的一声惨叫终于迸发出来。然而,她脚下隐藏的咒阵突然爆发出光芒,离体的心脏与鲜血一股脑地钻回胸膛,眨眼间便恢复如初,只剩胸前衣服上还留着个空空的大洞,春光四泄。

“要怪就怪这个自律机械哈。”

审判者将双手垫在脑后,抛下一句标准的渣男式发言转身离去。他不担心时隙守卫反悔,毕竟伊斯塔莉跟他保证过,一旦自律机械判断实验结束,就算下一秒赵静聆活蹦乱跳地嘲讽它说“想不到吧你被骗了”,它也没有权限重启实验。

尽管历尽波折,伊斯塔莉的plan B好歹算是顺利达成了。

如他所料,时隙守卫并没有生气,它也没有生气这项功能。它只是轻描淡写地后退几步,说道:“侦测到在途的高能打击。”

“你不会还想……”

轰!!!

话音未落,审判者所站之处就如同挨了一发导弹般炸开!

他自烟尘中倒飞出来,眼神突然变得凝重。一条无形之鞭劈开烟幕,当头打下,将审判者狠狠砸进地面!

同烟尘一同翻飞的,还有数不清的量产机残骸。那个袭击者一路击碎无数挡道的量产机,从远方给了审判者狠狠一击。

士官长扶住赵静聆的腰肢,给了摇摇欲坠的她一个坚实的依靠。

赵静聆的身体还在发抖。刚刚亲历了自己的“死亡”,还是在被拉得无限漫长的时间中饱受折磨,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接近崩溃。

“你是……阿发?”

“属下来迟。”

尽管素昧谋面,赵静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年轻的士官长。她再也忍受不住屈辱和恐惧,扑在士官长怀中泪如泉涌:

“我……输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都在骗我,其实我真的很弱,我让爷爷失望了,呜呜……”

士官长拍拍她的后背,冷静地说:“请不要怀疑,您一直是最优秀的。那个人也曾将我击溃,轻易将我的尊严践踏于脚下。于此,唯有一法可解。”

“是……什么?”

“超越他。杀死他。”

幼年贞子追着士官长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地抱怨道:“你干什么,突然跑那么快,把这些自律机械都留给……嗯?是赵静聆炽天使!”

士官长郑重地替赵静聆揩去泪水:“无论如何,请勿丧失武者的骄傲。公道,属下来为您讨回。”

说罢,他将赵静聆的手递到贞子手中:“带她走远些。照顾好她。”

“滚,你又不是我上级……等等,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和审判者……”

士官长转身,磅礴的斗气迸发出来,四周的碎石块无重力般地悬浮在他身侧,又在斗气规律又压抑的流动中被碾碎。

“……爆了。”

贞子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这才确信,刚才士官长与自己的打斗,完全是在闹着玩。

初号机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已侦测到入侵,开始清除程序。”

【稍等。】它的处理器突然接收到来自Nova的信号。

【实验重启,设置不变,对象之一由访客3号变更为你眼前的男性入侵者。我承认预估有误,这一场,才是我要记录的战斗。】

“收到指令。量产机,封锁1号试验场边界。实验开始,记录程序启动。”

被士官长一鞭子抽进地里的审判者,毫发无伤地又爬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士官长,略微有些惊讶:“你是赵家那个阴魂不散的走狗?怎么一下子好像年轻了20岁。是时隙守卫干的?”

士官长没有理会审判者的提问,摘下头上的礼帽,从中取出战斧“大罪斩”。只是随手一挥,刚被审判者偷偷布在士官长身边的陷阱咒阵便四分五裂。

“我们,见过很多次。”

“第一次是在第六区,那时候的我还是个被长子夺去身体的孤魂野鬼。”审判者回忆道。

“第二次在第四区空港,我杀死煽动暴乱的异人,眼睁睁地看着你乘坐空艇从头顶溜走。”

“很遗憾,那时候我和长子就已经各玩各的了。你看到的是那个长着我脸的不成器的幻魔,不然我不会给你瞪我的机会。”

“第三次……”

“凡尔赛提斯家宅邸。不能暴露身份的你被暴揍一顿来着,回去没少挨罚吧?哦,抱歉,这事不该跟外人说的。那边的小小姐,麻烦忘掉你刚才听到的谢谢。”

“插科打诨并不能帮你延长生命,月神教会的叛徒。你趁刚才布置的那些陷阱,我都已了如指掌。”

“唉,本来不想打破和伊斯塔莉的约定的。不过,既然你上次夸下海口要取我狗命,那么……”

审判者的四肢开始半透明化,他竟然直接使用了根源体,将肉身化为魔法元素;士官长收回战斧,又掏出一把足足长达3米的重型骑枪,架好好冲锋的姿势。

二人同时发出决绝的咆哮:

“一决胜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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