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而又神圣的歌声在我耳边萦绕,迫使着我张开眼。
我看见在一座破旧的教堂里,鲜红的祭坛位于教堂的中央,数名身着破旧修女服的修女围坐一团,望向她们所包围的双翼无面人头狮身兽雕像,而她们的肉体早已腐败烂,森森白骨在破烂的肉体中显露。
我看见全身漆黑的慈父身居教堂中那充满死亡气息的鲜红祭坛上,手中握着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的十字架,在这上面围绕着诡异的触手,而身躯站在那就好似年久失修的木板。
慈父面露诡异与慈祥,他将十字架放在自己的胸前,目光望向教堂窗户外的红月。
在这座诡异的雕像前,腐败的修女们唱着诡迷的歌曲,好似在进行着神圣的祈祷仪式,随着歌声慢慢接近尾声,教堂轰然倒塌,但人们并未露出慌张之色,
猩红的月光覆盖我所见到的世界,诡异的雕像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光亮的躯体仿佛在众生注视下蠕动,无面的头颅好似望向世界外的红月。
人们对着这无面人头狮身兽雕像疯似般的磕着头,即使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仍没停止,直到血液淌到雕像下.....
在慈父的周围,漆黑的庞大扭曲之物发出令人恐惧的嘶吼声,祂的脸部被一根巨大的触手所代替,三条腿站立在原地,令人联想到无尽的恐惧与深不可测的黑暗。
被红色黑底绸带缠绕的华夏妇女穿着黄黑相间的真丝旗袍,一束黑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但若是细看便能看出这束扇子是由六柄挂在长袍上的镰刀所构,祂长着六条触手,血肉黄绿色且粘稠,其中翻滚着更多触须,而下巴同样长满触须,脸孔的每一面都开着一张鲜红而利齿横生的大嘴。
在半空中,还有着一只巨大的蝙蝠,祂全身由黑色浓烟组成,拥有火红的三瓣独眼,其恐怖的外观足以令人死于恐怖。
一团腐臭且有着病态色彩的烟雾也围绕在四周。
数以千计的诡异存在离奇的存在出现在这如风中残烛的教堂,祂们有些像人、有些像古埃及中会出现的神明、还有的是我无法用任何的形容词来描述的诡异而又伟大的存在。
这些存在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甚至都不愿瞥视我这样的异类,或许在这些存在眼中我连最细小的尘埃都不如。
只有慈父像是注意到我的存在,露出和我之前所看见一样的诡异又慈祥的笑容,对着我做出一个“禁言”的手势,漆黑的嘴中蠕动着、发出难以辨别的声音。
“你的.....时......间不多......时......间不多......”
这两声陈旧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齿轮,没有着先前的磁性,只有嘶哑着,底语着......
诡异的让我不由得恐惧的连忙后退,可刚走几步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倒。
当我重新站起看向身下时,便惊恐的发现周围已经没有那些腐朽的修女们,也没有原本教堂的石地板。
此刻自己正身处在一座由翻腾扭曲的尸体组成的高塔,塔顶有一对巨大的蝠翼。
“你的.....时......间不多......时......间不多......”
陈旧嘶哑的声音如同巨锤敲打在我的脑袋上,将我的意识完全敲散。
而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慈父所给予我的印有诡异纹路的石头散发出扭曲混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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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意识再次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时,便猛地从床上坐起。
哈哈哈!这是梦!这是梦!
我抱着头,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不可置信、不可名状、不可直视的存在。
而当我看见一块刻有奇怪纹路的尸体躺在自己的身上时,我便更加确信自己梦到的是真实的!
不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是虚假的?!
没错,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哈哈哈!我要告诉徐叔,我要告诉徐叔!哈哈哈!
这一切的真相!还有这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哈哈哈!
我的意识在一次次打击下陷入一片癫痫,我已经无法辨别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又或是现在这是梦还是现实,自己刚才所看见是否真实存在。
我的主观虽然想让我重新恢复理智,可我的脑袋却像是中心枢纽被烧掉一样,动作和意识都不受控制的抽搐癫狂起来。
嘎!嘎!嘎!
一道道鸟鸣从窗外响起,这嘶哑的鸟鸣让我一听便知道这是乌鸦的鸣声。
在传说中,乌鸦的鸣声寓意着死亡。
扑通!
我一个翻身便从床上摔了下来,石头也落在了地上,颤栗的身体让我站起来都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我狂笑着,用自己的指甲嵌入墙壁,借力强行让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较软的指甲在墙壁的挤压下扭曲变型,又因用力过猛而导致指甲被直接掀开,鲜血从断裂的指甲处流出。
我顾不上这些疼痛,只是狂笑着,染血的手将掉在地上的石块收入口袋里,双腿则如同陈旧破败的机械,只能一卡一卡、颤颤巍巍的让自己从房间里走出去,留下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
而被我遗忘的日记在刚在的动静下掉落在地上,呈现出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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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慈父于世的万千面孔汇聚于血夜下破败污秽的教堂之中,为冒犯者宣读这最后的期行。
【7】无面之人重归始祖的怀抱,远古而又污秽的泥沼中沉沦着印入始祖之嗣基因中的文明。
【8】鬣狗扭曲时空,寻找违背规则的冒犯者,带领它赎清自身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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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瘸一拐的走在楼梯上,无数次因为身体的吃力而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当我来到大厅以后,便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徐叔,报纸挡住了他的脸,而身体一动不动的跟个死人一样。
我一把将徐叔脸上的报纸拿走,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顿时双腿发软,身体瘫坐在地上。
只见原本被压在报纸下的是一个没有脸的头颅,原本该是五官的部分凹凸不平,但原本属于脸的区域却没有了原本的缺口,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虽然我心里再次被恐惧占领,但我却不受控制的狂笑着、大喊大叫着。
“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活着啊!”
我颤抖伸出自己的手检查着徐叔的生命迹象,可无论是已经没有任何的生理起伏,还是完全僵硬冰冷的身体,都无疑在表明自己眼前的徐叔已经是一具尸体。
嘎!嘎!嘎!
突然,蓝绿色的雾气在四周散开,一道道嘶哑的鸟鸣再次透过玻璃从屋外响起。
随后,大门发出低沉的抓挠声,四周不知何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配合我的癫笑让场景显得更加诡异。
哈哈哈!是祂们!一定是祂们!祂们来了!
在极为的诡异的氛围下,徐叔冰冷的尸体在我的面前融化,坍塌成一堆纠缠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