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年看了眼备注显示。
老哥,季浩桐。
“喂,老哥,有事吗?”
“这周周五回家一趟。”电话那头传来季浩桐低沉且略带少许磁性的嗓音。
听到“回家”二字,季月年脸色微变。
“老哥,家中出变故了吗?是不是破产了?”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电话那头,季浩桐额头浮现出几根黑线,要不是这是自己亲弟,他都怀疑是竞争对手派来咒自己的。
他以手扶额,解释道:“就是普通的家庭聚餐,爸妈想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啊……好吧。”季月年犹豫了片刻后答应道。
挂断电话后,季月年躺在床上望着手机思绪如潮。
他与家中的关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倒不是有什么恶毒后妈、狼性亲爸之类的情况,而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爸季鸿,是鸿源集团董事长,在商场上游刃有余,手腕与魄力令人闻之丧胆。
哪怕只是人光站在那儿,就是不怒自威,气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哥季浩桐,是鸿源集团服饰设计部部长,是老爸手把手教出来的接班人,年轻有为,才华横溢。
他妈凰晴川,天才钢琴家,奖杯堆满了整个房间,娘家人那边也是财势雄厚,有权有势。
这就导致在这个家中,每个人都比季月年牛逼,季月年本身的家庭弟位直线下滑。
偏偏季月年性格表随他爸,霸道强势,说一不二。
本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从初中起,季月年就开始住校,在学校称王称霸,听着小弟们一口一个“季哥”,还不快活。
而家,节假日或者想父母的时候偶尔回去一两次也就够了。
毕竟,距离产生美。
可世界就是这样,如同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越快发生。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那天。
下午又是两节戒尺师太的课,课程枯燥无味,百无聊赖的季月年悄眯.眯地掏出手机,背后却突然窜出的陈师太用戒尺打在地上,又在教室后罚站了两节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本以为下课就是解脱之时,可却又被陈师太罚做清洁,还指定要和姜螭一起。
季月年:……
他不得不再次强调之前那番话:陈老师你是懂如何用富二代制衡富二代的!
嘭!
沉甸甸的铁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清水荡漾溅到地上,碎成无数细小晶莹,在阳光折射下闪着耀眼光芒。
季月年当仁不让地挽起衣袖,拿起块破损抹布往水里一扔,待抹布吸足水分后,又一把将其拧干。
做好这一切,他看向面前不远处,迟迟不见动作的蓝瞳男生,微微皱眉:“愣着干嘛!快点动手!”
“早点整完,早点回家打游戏,今天小爷我日常任务还没肝呢。”
说着,他转过身子,甩着抹布擦起教室窗户处那几块沾满灰尘的玻璃窗。
而蓝瞳男生这边……
姜螭望着铁桶中略带杂质的清水,眉头轻皱,一想到自己要近距离接触这些,眼里就闪烁不定,透出少许抗拒,胃部更是一阵痉挛,近乎翻江倒海。
深吸几口气调整完心态后,姜螭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双防水手套,戴好之后,又换上防水口罩。
一丝不苟地检查了每个环节,确认万无一失,他才缓缓走向水池旁边,蹲在水桶前,看向那一桶略带杂质的清水,被口罩遮掩的脸庞,露出凝重而纠结的神色,口罩内嘴角轻微颤抖着。
半响,他才将抹布小心翼翼地缓缓放了下去,沾湿水分。
清澈透亮的水中映射出一双略带抗拒之色,却又强忍不适的淡蓝眼眸,让人望之心碎。
另一边,见姜螭久久才有所动作,季月年不屑地瘪了瘪嘴。
擦个窗户都磨磨蹭蹭,真是娇生惯养,光看着拳头都邦邦硬了!
日暮西斜,时间一点点流过,擦完三面玻璃窗的季月年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
“一共四面玻璃窗,我擦完三面,剩下的一面,还有黑板归你!小爷我先润了!”
说完,他哈哈一笑,将抹布随手一甩,整个人瞬间消失得没影。
见状,姜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手中动作。
擦完窗户后,他拎起脚下的水桶,把整桶水泼在黑板上。水哗哗地往下流,他抄起板擦用力地擦起来。
……
此时,天际已是微微蒙,半轮落日被山腰拦断。
季月年挎着小包在半灰半明的光辉下跑过,街边的灯火在这个时间段显得更加璀璨,他的脚步声清脆地回响在楼道里。
季月年双手往后一枕,大步走向自家门口,嘴角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
“爸妈,哥,小爷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