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是游戏吗？”白鞠好奇地问道。
她已经被迫戒了两个月的网瘾。
“比游戏还刺激。”凌珏笑眯眯地接着晃动修长的食指。
等下等下，这台词不对劲！
“行行行，我跟你去，但是——”白鞠清清喉咙，想给满脸得意的凌珏泼盆冷水，“你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凌珏还是那幅满足的笑脸，点点头。
白鞠感觉自己针对凌珏的招数都打在了棉花上。
她努努嘴，开口问道：“在回黄区前，你们是要摸清尉城组织的底细对吧。”
“是的，最好是进入里面，实地考察下人数和生活状况，方便黄区管理层制定决策。”
“怎么杀掉的决策吗？”
凌珏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黄区想要联通尉城，肯定要挖出一条地下隧道来。摸清尉城的状况利于之后两头开工做准备，估计？”
“哼，信你一回，”白鞠拿起了无线电，“我看你脑子不怎么好使，就按我的计划来吧。”
“哦哦，那么足智多谋的白小姐，请带领我们打通隧道吧。”凌珏被这么调侃，却一点生气的迹像都没。
“唉……”白鞠按下通话按钮。
跟这样的白痴圣母组队，白鞠感觉自己接下来有的忙了。
“加油哦白兔。”凌珏举起手臂作打起状。
“不准叫我那个称号！”白鞠一捏无线电，像是只炸毛的猫。
凌珏笑哈哈地看着白鞠的反应，心里又增添对白鞠的一份好感。
毕竟白鞠就是这样，无论心里藏着什么计划，但都会把感情和思想写在脸上的可爱女孩。
在听到去黄区救人的那一刻，白鞠的表情就已经变了，剩下的拉扯不过是在给她自己谋取利益罢了。
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像是冬原上的一束傲花。
沙翁沙翁的电流声响起，白鞠跟组织接线员的谈话在凌珏的耳中逐渐模糊。
跟她这样层层包裹的善相比……
自己的“善”，算作什么呢？
凌珏有预感，自己会从白鞠身上学到许多。
就在不远的将来。
……
两小时后。
白鞠穿上自己的夹克，熄灭油灯。苍蓝的半亮天接替暖光照亮狭窄的阁间。
此去，估计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白鞠下意识地想要拿走几本儿童漫画。
老套烂俗，但对于极度渴望精神食粮的白鞠曾是一剂良药。
“快点快点，他们该起床了。”凌珏的小声催促从下方传来。
白鞠的手指在分层的书皮上停留几秒，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拿过两包饼干塞在口袋里。
她踩着梯子下楼，与凌珏一同抵达二楼，打开大门。
果然如凌珏在睡袋里的推测一样，此刻的潘鸿已经醒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六子则站在一旁。
潘鸿手里拿着个无线电，瞟了眼走进屋内的凌珏和白鞠后，视线在白鞠身上停留。
无线电里传来格尔曼的广播。
“各位同胞们，这里是尉城联合组织，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将开放进入组织的通道，来帮助大家一起度过冬季。”
“需注意，我们仅在晚上开放通道，同时会对各位进行感染检测……”说到这，格尔曼的声音停顿住。
潘鸿以为是无线电出了问题，视线终于回到手中的无线电上。
“感染的同胞们，抱歉，我们将谢绝你们的进入……接下来我将说出加密地址。”
无线电处于静默状态，房屋里面面相觑的四人也沉默着。
直到无线电再重复两遍格尔曼的广播，潘鸿才掐掉了频道。
“温暖的热水和冰凉的枪械，这是什么破加密。”沉默以潘鸿的谩骂结束。
“喂，你是本地人，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吧。”潘鸿指向白鞠。
“知道。”
“好，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个组织，搞清情况就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真是个破地方，老子的脚都要被冻坏了。”潘鸿满脸的不悦。
“对对对，真是个烂地方。”六子附和道。
“我让你说话了吗”
一句反问让六子身子猛颤，闭上了嘴。
“这样啊，”白鞠一幅刚知道消息的表情，“所以？”
“所以你赶紧告诉我这破地在哪，搞完任务回黄区舒舒服服泡脚去。”潘鸿摸索身子，掏出根香烟。
他摸出烟后手却没停下，越来越急躁，在一旁干站着的六子连忙拿起盒火柴，划出根火棍，小心翼翼地一手护火一手点烟。
潘鸿脸色放缓，嘬了两口，呛鼻的烟雾再次缭绕房间。
“好，我听您的。”白鞠在心里暗自偷笑，这样就可以隐藏身份的同时进入组织。
“我记得他们是说晚上才放开通道吧，白天该干啥？”凌珏离开白鞠身侧后席地而坐，接过话头向潘鸿问道。
“分两队，两个人去收罗点物资，另一个跟我去把车藏好，”潘鸿弹掉烟头，指着白鞠说道，“你跟我一队。”
白鞠脸色一暗，这人明显没有凌珏那么好说话。
她思考一番，开口道：“男女有别，为什么不按性别来分？”
凌珏和潘鸿都沉默了一下，潘鸿放平二郎腿，前倾身子对着白鞠说道：“我想怎么排就怎么排，你还指点上了？”
白鞠闭上嘴不做声。
她记得小队车辆的位置，那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于是她朝凌珏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鸿，让白鞠跟我一队吧，我有些东西要找。”凌珏侧过头说道。
潘鸿看看凌珏，又看看白鞠，问道：“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两人同时答道。
“欲盖弥彰……行吧，就这么分，”潘鸿起身，压倒性的身高让白鞠莫名感到一丝畏惧，好在下一刻这份压力全部给到了呆站一旁的男人，“我给你一分钟，收拾收拾出发。”
“好！”六子像是头听到指令的狗，麻溜地领命动身。
白鞠浅舒口气，朝着凌珏走去。
凌珏抬起头，对着白鞠微笑。
觉得视角和姿势都不太好的白鞠也坐下，开口问道：“你要找什么？”
“报告潘哥，我准备好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吓了白鞠一跳。
“踏马的小点声，你想我们全喂感染者吗？！”潘鸿给了六子一拳，低声怒骂。
白鞠转头，看向那个弯腰如虾米的男人，一时无语。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去黄区。
“我想想哦，”凌珏的声音拉回白鞠的视线，“我需要找辆自行车……”
“自行车？”
开门声在白鞠背后响起，看来两位男士没有贯彻“女士优先”的礼仪，先一步离开了。
“也不一定要自行车，大点的弹簧就行，”凌珏伸出手比划着，“还有胶带和一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