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测结果出来了——是初级的【治愈】,但是魔力量高的惊人。能连续大量使用【治愈】的所言非虚。”医疗所的工作人员对着兰斯里说道。

让他回去后,兰斯里看了一眼正在不紧不慢地喝茶的所长,恭敬地询问接下来应当如何做。

“如果是高等的【治愈术】也便罢了,仅仅是初级的【治愈】,并不能说明些什么吧……但尽管如此却不能将可能性置之不理,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呢。”

所长推了推眼镜,让镜片上的雾气淡去,然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兰斯里。

“说说你的看法,兰斯里……我记得你只能使用四次初级【治愈】呢。”

“是,那我便提出自己的看法。”兰斯里应了一声后,稍微看了一眼还在入口处等待的两人,然后便收敛心神,看着所长眼睛说道:

“我从同行的另一位女孩子口中得知,她并非村子里的原住民——来历不明,目的不明,只知道最初见到时,她便已经在治愈伤患了。所以来自外界的可能性极大。”

所长又喝了一口茶,微微颔首,示意兰斯里继续讲下去。

“依我所见,她在待人处事方面显得很生涩,似乎很惧怕陌生人……而在外貌气质与能力上又明显异于常人,像是高贵人家的千金一类,或者说某种不谙世事的存在。虽然不排除受到什么创伤的可能性,但有极大的可能,她在之前过的是与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

“而且最后,她对我说出了陌生的词汇,以及表达了想要回家的意愿……虽然是没有听过的词语,但是或许是某些地方的语言吧……比如说神国呢。”

似乎是对兰斯里的话有了什么想法,所长一边用指甲微微敲击着杯盏,一边神色淡漠地看着房间的一角,做出思考的样子。

“综上所述……即便不能以特殊身份来对待她,但也多少应给予关注等方面的重视——所幸她是属于我们后方部队的俘虏,不需要直接上战场,只要保障她不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便可。”

兰斯里说完,便向着所长点头致意,然后候立在一旁。所长将杯盏放在了木桌上,然后缓缓开口道:

“以她的能力而言,确实足以得到一些重视——未来,有她的【治愈】在,不知道能救下多少原本会死去的将士呢……况且现在的阶段,如果因为这边的过失而导致神国方面的矛盾,这可就得不偿失了,小心对待并不为过。”

“是的……已经委托谍报部队去搜集神国的圣女们的消息了,相信过些时日就会有相关的情报。”

“圣女们的身份可是珍贵至极呢……但如果是偷跑出来的话,或许能理解为神国方面的封锁消息,以及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呢。”

“所言甚是。”

姑且不论所长淡漠的表情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兰斯里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将千绘理的身份与圣女联系了起来。

不过兰斯里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出声道:

“那么,是否要通报上层?”

“终究只是停留在猜想阶段而已,这种报告甚至不会被提交到上层,先放着吧。有什么事老朽来压着便是。”

“我明白了。”

“今天的时间到了以后,便让人把她们的问题和要求简单处理一些吧……至少把待遇与普通医疗兵齐平,别再作为俘虏对待。”

“是,明白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兰斯里微微欠身,转身便离开房间去。

“慢着。”

“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所长叫住了兰斯里。

“格朗多的部队,我记得是所属于波茨坦中校的团吧……这次的作战运回了像烂泥一样的某坨中尉。”

“是的。”

“他们的风气很差,别忘了让格朗多警告他们。”

“我明白了。”

这一次,所长没有叫住兰斯里,而是让他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她看着兰斯里出去,将那两个丫头领走,然后办公室里又重新变得安静了下来。

看着兰斯里离开的身影,所长微微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又站起了身子。

*

*

在半个下午的熟悉医疗所后,兰斯里跟她们说,从明天开始再进行医疗训练,然后让她们自己去吃晚饭。

格朗多已经在门口等待她们了。看见了格朗多的兰斯里便要求和三人同行,和格朗多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而千绘理则是不想去食堂,表现得很焦躁的样子。

“我帮姐姐带一份回来吧。如果不想去的话,姐姐可以先回帐篷等我。”

简直像是救命稻草。千绘理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便像是逃离一般地向着帐篷的方向离开了,没有听见陌然担忧的叹息声。

想要自己一个人呆着。

苦闷的心情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千绘理尝试着召唤出状态栏,或是使用技能,但还是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烦躁不安。

不会再也回不去了吧……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快要哭出来了。不论再怎么逼真,这里始终只是数据所构成的世界而已……这样子和一个人的孤独又有什么区别……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走过转角,终于看见了眼熟的帐篷。千绘理就像是看见了纸箱的猫一样,急切地拉开了帐篷的入口帘子——

然而,一双手突然地伸出来,捂住了千绘理的嘴巴,将她整个人拖了进去,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从头,到身子,最后是双脚,简直就像被帐篷吃掉了一般。

……!!

千绘理无力地挣扎着,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帐篷的帘子摇晃了一会儿,然后便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地恢复了静止的状态。

“呜呜——呜呜——”

千绘理的心脏狂跳着,一边捶打抓住自己的手臂,一边拼命地扭动身躯——可惜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那两只手简直就像是铁钳般纹丝不动。

阴影中的人,仿佛吐着信子的蛇一样,慢慢地将脸贴近了过来。

“好啊……才过来一天,就勾搭上医疗所的老东西了?嘻,还敢威胁老子不准出手?有意思,不过啊不过,真希望你们少给我开玩笑了……!!”

一边喘息,一边沙哑地在千绘理的耳朵旁边低声质询着,那是熟悉的、神经质而又阴冷的声音——千绘理一边无力地试图挣扎,一边惊恐地扭头看向手臂的主人。

是如同毒蛇般狞笑着的辛耶。

看见千绘理惊恐的表情,辛耶似乎很高兴一样地咧开了嘴巴,同时狠狠地将千绘理扣在地铺上,手中的长剑缓缓成型,“哧——”地一声扎进了千绘理脸侧的地面。

恐惧——

千绘理瞪大了眼睛,看着几根灰色的发丝在空中缓缓飘落,不由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锃亮的剑身上,倒映着自己软弱无力的样子。

“很好,就是这样……给我弄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

辛耶看着因为大脑空白而减弱了挣扎力度的千绘理,将手放在她军医制服的衣领上面,然后用力地向旁撕扯了开来。

“撕拉——”

伴随着布料断裂的声音,以及肩膀处皮肤突然接触到空气的寒意,千绘理终于理解到现在自己的境地,再一次下意识地用力地挣扎了起来。

毫无作用。

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无力的幼崽一般,任人宰割。

看着千绘理样子的辛耶,高兴地大笑了起来,不过仍然压制住了声音,看起来没有因为得意丧失理智。

不要……不要……明明只是游戏而已……明明不是真的……

想要回家,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不要碰我……

好恶心,好难受……

谁来,救救我……

又一次忍不住哭泣起来,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接二连三地从她瞪大的瑰紫色眸子中流出。

千绘理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地破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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