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老师？对哦，自己这只小猫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来着。
“唔、鹤、鹤老师......”少女委屈的声线响起，鹤七月这才发现，岑沁早已泣不成声，刚才垂在那里的脑袋已是泪流满面。
仿佛心中的某一块软肉被触动，鹤七月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对不起，是老师太激动了，老师只是想知道，你和褚小姐她？是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就想要开口解释，可转而岑沁就意识到，早在那一天晚上之后，她就彻彻底底回不去了。
怎么解释，自己都已经不再是那个清清白白的身子了。
“老师，馨临姐是我女朋友，我们已经交往半年的时间了......”
擦掉眼泪，违心的答案脱口而出，那是岑沁提早在心中准备好的模板。
“女、女朋友？”
扯犊子，骗谁呢？
鹤七月当场就想反口问出来，好在忍耐住了，她看向站在一旁，一副看戏姿态的褚馨临，礼貌道：“褚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啊，之前没来得及和您介绍，其实我是一个高中英语老师，岑沁她就是我的一个学生，呃，能让我和她单独聊聊吗？”
言语中的潜台词褚馨临一听就懂，当即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至此，鹤七月看向岑沁的眼神再度柔和起来：“岑沁，和老师一起去洗洗手呗？”
“好......好的，老师。”
咖啡馆的独立卫生间——
鹤七月将厕所大门在外面反锁，顺便挂上正在清扫的标志，然后她就像是一个生气到极点但无可奈何的妈妈一样，拉着岑沁一直到最里面。
“说！你和褚馨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想着骗老师，褚馨临我认识，她......她可能就不是一个好人！你知不知道？”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岑沁更像一只小鹌鹑，说？怎么说？
是说自己每天要承欢多少次，还是说自己每天要被她戏弄多少次？还是说那些更不堪入目的东西？
漆黑的长发遮盖住岑沁脸庞，让鹤七月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鹤七月觉得还是自己态度有问题，又耐着性子，拉住岑沁一双柔嫩的小手握在手心之间：“小沁，你家里的情况老师也是稍微知道一点的，可是你还有婆婆呀，对不对？如果......抱歉，老师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婆婆怎么办？对吧？”
鹤七月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年家长会，岑沁高兴地向自己介绍一位老人家，说那是她的婆婆，是最重要的人。
这个可怜的孩子，只有一个婆婆了。
岑沁在听到鹤七月说到婆婆两个字之后，脑袋里的各种想法就停止转动了。
后面鹤七月还在说什么，她也只是能看到老师的嘴巴在动而已。
仅此而已。
“岑沁，岑沁你有听老师在说什么吗？岑沁？”
鹤七月也发现了岑沁的失神，除此之外，似乎少女眼中还有一抹高光正在慢慢消散。
“老师，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老师啊，你以为，我真的想这样寄人篱下吗？”
“什、什么？”
一抹令人恐惧的幽暗从岑沁身上散发出来，她披头散发的样子，正像是一只被困在深渊里动弹不得的怨鬼，只能怨气冲天，仅此而已。
“可是老师你不知道啊？对不对？可是老师你一点点都不知道啊~”说到这里，岑沁脸上又泛起两团不自然的潮红，双手交叉来回摩擦，“是褚馨临，不对不对，是馨临姐姐给我付了婆婆的医药费，让她至少在离开之前能舒服些睡上一觉，还是馨临姐姐，帮我付清了医院里的十几万欠款，也是褚馨临给我钱，让我能够继续读书，能够继续站在你面前的哦~这些老师你都不知道，对不对呀~”
岑沁现在的状态早已晋入歇斯底里，就像是当初的鹤七月，一遍遍捶打着镜子，当镜子破碎，手背破裂的时候，她才感觉心情异常舒爽。
但是别忘了，岑沁被褚馨临收入裙下，可是比司温南多了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呢~
她一方面是感激褚馨临的，因为她真的为婆婆，为自己，为自己的未来做了很多很多。
同时，她也是憎恨褚馨临的，褚馨临的隐瞒、欺骗、强迫、多样性......她根本就是一个有精神分裂症的魔鬼！是彻头彻尾的恶魔啊！
“鹤老师呀~真的很对不起哦~我已经完完全全是馨临姐姐的人了~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
最后，岑沁踮起脚尖在鹤七月耳畔留下这么一句话：“老师，其实我和你，是同一类人呢，对吧？”
往事历历在目，岑沁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临时起意在商场里面上了个洗手间，竟然会听到某人那带着委屈哭腔的娇滴滴求饶。
呵呵，老师啊老师，冠冕堂皇四个字，最适合我们两个人了~
最得意骄傲的学生，在不知不觉之中和自己站在一个光暗面了吗？
鹤七月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还真都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啊。
镜头拉远，美人嘴角那苦涩的弧度，尤为瞩目。
......
“嗯，小乖乖，你和你老师的谈话结束了？”
“嗯呐，老师平常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呢，叙叙旧什么的，很正常啦~”
“那就好。”
“对了，馨临姐姐......晚上夜自修我想请个假，可以吗？”
“如你所愿。”
......
“不、不是，等等，老师，怎么了这是，怎么今天晚上这么主动、呃，嘶~慢点慢点~”
“我、我只是想要好好努力一下而已，嗯哼~你别误会了~”
“哎呀，这么不坦率的老师，也很可爱呐，那我今天晚上也得好好努力了呀~”
“小、小坏蛋，不准、不准乱动啊~”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