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数了数黄金，又看了看存单和证券，最后才扫了现钱，煞气腾腾地盯着男人：“没少？你用什么付的钱？”
“都说了，没有。”男人咬死不松口，他养的几位年金都是一点点做账抠出来的，想查清楚钱的去向没有这么简单。
“不对！”女人打断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人发毛，“下午乐乐还要上钢琴课，你也能招嫖？女儿你是完全不管了？就自己在上面玩？”
自己根本就没玩到！男人心中大呼冤枉，却拦不住摔门而出的妻子。
“妈妈，我就玩一会会儿……”一见到妈妈冷若冰霜地朝自己走来，女孩霎时有些慌了，把手机一扔，马上对自己最微小的错误道歉。
“乐乐，你下午的课是怎么上的？”女人劈头盖脸地问道。
“就是上课……嘛。”该不是爸爸说自己学习不认真吧？女孩一咬牙，辩解道：“还不是爸爸！他把老师喊走了！”
“喊走了？你上课了吗？”女人一口银牙几乎咬得粉碎，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
“上课了！但是只有一会会！”小女孩越发心虚，硬撑着仓皇道：“我课才多久啊，爸爸喊走老师呆了快两小时！”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和妈妈说实话！”女人按住女儿的两肩，脸色几乎阴沉能滴出水来。
“我说的……是实话！”小女孩下意识地按着口袋，里面可是“贿赂”！现在就已经气成这样了，如果被发现了可就——
知女莫如母，女人眸中怒火几乎按耐不住，盯着女儿一字一顿道：“你口袋里面是什么？拿出来！”
“是……是贿赂……”女孩吓得浑身发软，几乎哭出了声，将几张叠好的钞票拿了出来，苦道：“都是教我钢琴的老师给我的呜……”
女人脑袋几乎炸开，抢过钞票发愣，这些现金都是整个取出来的，是连着串的号码——恰好就在保险柜里放着的那几沓范围内。
还有一张照片上面印着干掉的奢侈品痕迹，散发的香味自己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已经想象得到自己丈夫是怎么勾搭上女儿的老师们，就在自己家里、女儿面前荒唐，还让妓用着自己的化妆品，拿自家的钱去收买女儿！！
实在是太无耻了，女人缓缓瘫坐在地上掉眼泪，小女孩一见妈妈哭了，自己反倒是不哭了，反手抱住了她啜泣道：“妈妈，我以后一定不收别人的钱了。”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女儿得跟着自己，女人打定主意，雷厉风行地起身，“咱们走，乐乐。”
大学府，告别了学姐，何方回到本体，抬头看着教务大楼，此刻是周六，原本荧荧的点点灯光也消失不见，影影绰绰如一个巨大的墓碑。
翻墙进去，何方抱着一沓文件走楼梯上去了，那个电梯他打定主意不打算再用了。
毕竟，黄英被拦腰活活撕成了两截。
他的信息已经录入了教务系统，按照设定而言他已经是【名师】班级中的一员了，但是这几天王导员都没有和自己联系过，缺勤也没有任何反应。
显然，【名师】的学生定义并非按照教务系统的学生名单来定。
而是更加实在的东西。
何方推开声乐系办公室大门，里面漆黑一片，他不是没有跟踪过王导员，想看看下班以后他会去哪里。
答案就是教务楼的办公室。
深夜无人的办公室，何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敏锐的感知没有察觉到任何呼吸、注视、行动等等人类活动的痕迹。
但是它就在这里，何方按开了灯，就在几步之外，王导员坐在沙发上，灰暗的眼睛眯着，麻木地注视着自己。
黑暗还是光明。对它而言毫无意义，只是默默地凝视自己，等待他的反应。
能把人吓一跳的场景对何方而言没有任何恐惧感可言，松了松衣领，他递上了自己的学籍资料：“王导员你好，我是你的新学生。”
仿佛触发了一个按钮，仿佛死机了一样的怪异缓缓抬头，扶了扶眼镜，僵硬的枯瘦老脸皱了皱，散发出莫名的热情。
“哦！我知道，你是新学生，欢迎你的加入。”他伸出了手，何方却没有去握，而是递给了他一部手机。
那部打给【唁电】电话，然后从四楼随着自己一块落下摔碎的手机，何方诚恳地说道：“导员，我的家长希望能和您说说话。”
手机是开着的，如蜘蛛网一样破碎的手机屏上是一串混沌的号码，等待着被拨出。
何方想看看【名师】和【唁电】谁更加强大。
“好的，好的，我就喜欢这样关心孩子学习的家长。”王导员不疑有他，欣然接过，拨通了电话。
嗡嗡——
怪异忽然身体一僵，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忽然涌出密密麻麻的混沌丝线，张着嘴发出古怪的呢喃。
开始了！何方静静盯着它们的交锋，按照一般而言，当然是【唁电】更加强大，它可是一日一杀的九级怪异。
而【名师】的杀人记录则逊色得多，杀死一人恐怕以年计算。
电话对面发出沙沙声，隐约能分辨出一个人在说话，王导员也发出极其古怪的喃喃声，似是多种虫子的齐奏，疯狂地鸣叫。
那么胜利者是……何方紧张地看着王导员，突然嘭的一声，【名师】的眼球爆开，但没有一点血色，眼眶中净是灰暗的丝线缠绕，让人极度不适。
而手机则更惨，发出空前尖锐的摩擦声，突兀地中止，电话依旧在通话中，对面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王导员空着两个眼珠子，声音沙哑，缓缓抬头道：“你的家长不太好说话，但是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了。”
胜负已分！何方深吸一口气，又取出了一份文件，诚恳地说道：“王导员，我知道这不好，但是我声乐天赋有限。”
“我希望退出声乐系，转学汉语系。”
话音刚落，何方头脑一震，还没反应过来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