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三月,意思是传送枢纽型机械臂把封裹进邮箱的牺牲拾去裏路地。

“日英混血儿”,我的科学家父母用自己的研究成果不停对我施加暗示,人形动物的声信号转译成电磁波卷来,玻尔兹曼大脑的环响正是困在这座监狱的铁栏外边而无准入。

所以我不屑地勾起黑珠子瞄着贴图出错的天空,紫黑相间的格状单元取代了命运的缺位,反问电话那头的他们,“生存或死亡——凭什么能构成一个问题?关于更严峻的问题,你们知之甚少。”

“因为山就在那里。”

“那么我们为何一开始不在那里?而山却在那里?真理,不该是拿破仑·波拿巴总已万事俱备地在阿尔卑斯山顶策马奔腾吗?”

但事实是在我答复之前,指骨早半秒蜷曲成梯形,其凸端不遂我心愿敲动了挂断键,它这零友達的离群索居者,把非玩家人物像叠千纸鹤一样逐个建模出来了,象征美好寓意地,社会奔驰于峭壁断轨的枕木火车道,然后摩擦力脱节直顺着棕黑侧蓄发泻落,可惜我今天忘带了木梳,对付不了昨夜永眠时压成的五六条倔犟卷毛,也终于没法继承……嗯,可愛いの“可愛い”文化。

但女高学生挎包自顾自地走到身体前,挽着我步伐轻飘飘的,天轮崩解后,俗世人们的脚底下再也不会有根系扎牢和重力,现在,重力无非是深渊仿佛一颗无颜无色的殇钉在此岸之穹穿孔,冥河水母的菇状帽很可能就是因此漏气……脑机自由畅想着,我的视线忽然烙印上了我的视线,也难怪,街町遍处杵着诸如此类金鱼泡眼似的凸面镜,我看见自己常被长辈调侃为“邻家女孩般”的仪表,除了五官姑且算均匀,形单影只,没什么令人啧啧称赞的地方。

对吗?撑阳伞的女人,雨中女郎,戴珍珠耳饰的少女,玛丽·泰雷兹,四肢瘦长干瘪如枯藤的爬山虎巫女,兔唇女,都自行地捏造着跟我别无二致的脸、沉淀了一定岁月的琥珀瞳仁,矢量图的任意高分辨率以纯数学多项公式-对象作保。

我小幅地摆摆手向她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们好。”她们也放下由画框定义的展览工作向我问好,同千禧年之天启狂欢诀别,风流再也聚不成漩涡了,完美的圆只能是实在论之屍的哀悼乐了,当地每隔二十米就要拔起一根电线杆围剿这个敞篷空间,建筑幽闭的尝试被引理3证明为无功徒劳。

我第一次感到,艺术与代数几何的纠缠是多么奇妙,“素晴らしき。”随着我声音如警笛般悠荡,真螺也服从命令刮掉了洞腔内遥远的嚎啕,海之吟唱呈负质量晶格振动简正模的纹态扩散于失焦的异托邦Heterotopia,就存在形式来说,它是某些系列,某些树,某些粗麻布,某些场的广泛关联。

Echoing。

结膜犹如横、纵之外的地震斜波充血翻涌,镜面中变形的我丝丝地抽着气,瞳孔光芒溃涣,三叉神经延伸到非此即彼之一两两互斥的三歧性的岔口。

我并拢了右手三指,“选择按压哪处呢?”

“Ego的住宿处。”

“抱歉,检索显示——对象不存在。”

“那么Ego在哪儿?”

“抱歉,请告知失主自己(Ego)前去领取。”

“我长久以来自称的‘我’是什么?”

“是Ctrl+C、Ctrl+V‘Ctrl+C、Ctrl+V’。”

难道Ego像作品人物名被放逐于章节标题那样彻底剔除了故事里的瘢痕么?在没有天轮的条件下,为达成这种朝向未既的预言,我的肾上腺素在血液中的浓度起码得飞升至+∞mol/L,从而足够亢奋以使得时间感知骗过线性时间。

我摊掌贴着玄关大门,冰凉,如琼脂,热力学里的绝对零度,伽利略理想实验的无限光滑,“有某个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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