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莹刚开完会,只是路过物理办公室视察一下情况而已,结果进来就看见周子扬在哭。

这下也停止了开玩笑,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周子扬见状,扬起脑袋,可怜兮兮地说道:“莹莹弟弟,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被咱学校的老师打了,呜呜呜...”

周莹莹看着周子扬卖可怜的样子,只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看得出来你伤心的,但是不好意思,我怎么感觉到有点反胃...

周莹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感觉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噫!好恶心,周子扬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了,我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周莹莹说完还看了林芝意一眼,眼神里问询的目光非常明显:

林芝意,你这个奇葩表哥又是在闹哪样?

林芝意尴尬地转过了头,用手扶住了自己额头。

周子扬没想到周莹莹会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恶心,他脸上原本可怜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下意识地板起了嘴,脸色有些臭。

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要喷人的想法,开始跟在场两人诉说冤屈。

“是那个宋语棠!”

“我之前去语文办公室串门,跟语文组的老师聊得好好地。我跟他们说了最近有学生钻小树林被逮了,然后说大家一定要注意,吸取教训。”

“结果那宋语棠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冲过来就给了我一个打耳光。”

“他是用了全力的,想一巴掌打死我,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才三十岁,表妹、周老师,你知道一个抡圆了的大鼻头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呜呜呜...”

林芝意看着自己表哥哭得稀里哗啦的也稍微有些心软。

同时她感觉到奇怪:“宋语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你啊?”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前一秒还坐在办公椅上,下一秒就冲过来了,打了我还让我滚,同办公室的老师还拉着我不让我还手...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周子扬越说越委屈,眼看着又要哭出声来。

林芝意赶紧打住:“好了好了,别哭,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一会儿我去找宋语棠问问什么情况。”

周子扬用手遮住眼睛,做出一副掩面痛哭的模样,但实际上手下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好好好,去质问宋语棠去吧,赶紧去吧。

他又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些细节:“对了,当时我还说了一句,老师一定要注意和学生保持距离,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宋语棠就是这个时候冲过来打我的。”

“当时他的情绪可激动了,感觉被人踩住尾巴了一样。我怀疑是被我说中了什么。”

“我跟他带的是一个班级,最近,他和七班的那个徐佳走得非常近,关系亲近得都有些不正常了。”

周子扬说完后,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用力抽泣了两声,看着周莹莹道:

“周老师,这方面政教可要做好工作啊,及时发现问题,不能等问题严重了再去惩罚。”

林芝意的语气有些震惊:“不可能吧...宋语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我感觉...”

周莹莹打断了女人说话:“周老师,有关宋老师的事情,请你不要随意猜测,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他的语气非常严肃,甚至有些批评周子扬的意味:“宋语棠老师,这个人我非常了解,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平白无故打人的事情来的。”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情,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才动手的。”

“至于徐佳的事情,周子扬你嘴里的事情完全就是污蔑。我对徐佳的事情非常清楚,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想要幡然悔悟想要提升成绩而已。”

“宋语棠老师做的所有事情,只不过是想拉这个学生一把。”

“你这种造谣的行为应该及时停止,继续下去容易对我们的宋老师造成伤害,而且后续也会伤害自己,属于是损人不利己。”

林芝意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她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听周莹莹话里的意思完全是对周子扬的批评,带有强烈的主观倾向。

就感觉周莹莹是完全站在宋语棠那边的。

她试探地开口,道:“周老师,这个事情我们最好还是问清楚真相吧,你这样下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一点。”

周莹莹语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武断?”

“你家周子扬都把黄谣造到人家老师头上了,这会儿时间处罚他都够资格了。”

——要不是看在你林家、林芝意的面子上,我已经把这个周子扬记本本上报学校了。

林芝意不知道事实情况,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退了一步讲话:“那这些事情也是你一人之言,我觉得我们应该多听几个人的意见。”

周莹莹对宋语棠非常信任,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你可以去找宋语棠问一下,另外当时语文组办公室应该还有别的老师,也可以问一下她们。”

林芝意点了点头。

尽管女人觉得周莹莹作为政教老师有些偏袒宋语棠,但没搞清事实之前,她不会说出太绝对的话来。

万一伤害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

宋语棠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路上清凉的晚风并没有舒缓他沮丧的心情,此刻他只想找一张大床,不顾一切地躺到上面睡觉。

所以,进门后,他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奶奶,我回来了。”

说罢,换了拖鞋,就径直朝卧室里走去。

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宋春红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孙子的不对劲来。

宋语棠的卧室房门没关,老人跟着进了卧室,远远地看着宋语棠沉默地抱着被子。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了,艳艳,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还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宋语棠把脸埋进被子里,摇了摇头。

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我把同学校的老师给打了。”

宋春红:“……”

好好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吧。

小时候的宋语棠就是个野小子,没有一点淑男范儿。上山下水,打架掏鸟。

现在长大了,性格看着温柔了许多,没想到本性里还是有打人这么一会儿事。

宋春红本想再问些什么,宋语棠的声音穿过棉被,有些沉闷:

“但是奶奶,我感觉自己没做错,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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