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强调的是,当天同时在被告人身上搜查出的类似物件极其繁多,种类也不止一样。桌面上这件只是他遗漏的,最大的一件。”

初夏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微微握着拳头,搭在那张用来放置‘证物’的桌面上。

那证物有着圆柱体的外形,带着不容忽视的直径,两样东西放在了一个平面,哪怕不用俯视角度,众人也可以清楚看到原来初夏的手那么小巧。

同样效果的,还有初夏的身材。

这张桌面在讲台上的高度,刚刚好触及她的臀部,那个紫色的东西在一旁就好似把巨大的尺,量出了她整个腹部的长度。

这到底是个什么画面啊,少女身上洁白长裙的细小皱褶,和那东西身上极具威慑力的粗壮青筋,两者就放在同一水平面上,形成的强烈对比足够刺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原本从早上到现在的陪审团中,坐不住的只有男生。

而在初夏亮相这个玩意之后,房间里立刻增添了许多来自女声的惊叫,强调这场庭审成分组成的多元。

…这难不成,是被告席上的那个男生,用过的吗?

…这难不成,是那个男生对着那女生,用过的吗?

虽然陪审团两个不同的人群有着截然相反的两种联想,但他们挂在脸上的表情,和张大嘴发出来的浮夸叫声却都是同一个意思。

——旷课来听这个庭审,真的很值!

“很遗憾我们学校制定校规的时候,还是太高估了学生群体的廉耻,所以我没办法用这个东西定被告人的违规。”

而这场喧闹的诱发者,初夏的表情倒是一脸轻松,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等会议室重新回到了庭审该有的氛围后才继续开口。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有多不合理。那被告人不这么觉得吗?”

众人的视角才终于聚焦上被告席的宫泉,只见他呼了口气抬起头来。

“是,你说的都对…”

宫泉猜不出初夏卖的是什么葫芦,但他已经熟练了庭审上的防守。

不过悦容,在各种方面上我真的为你付出了很多。

宫泉想完这一句之后就故技重施的,对着初夏反击了回去。

“…但这和本案没有任何关系,检察方只是在转移视线。”

“哼。”

初夏没有搭理宫泉那句话,只是轻哼了一声,脸上依旧笑的十分从容。

她从台上慢慢走了下来,站到了证人席的面前,说出的声音有条不紊,气场与十分钟前被中年女性戏耍的学生会长判若两人。

“大婶,请再说明一遍你的身份。”

那中年女性不知道是被刚刚意外的展开,还是初夏的气场镇住了些,现在居然老实了下来。只是发言的时候眉头还是往上跳动着。

“我是,负责学校看门和监控的保安…然后最近学校的保安就只剩我和……”

“够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可以吗?”

中年女性还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个性,却被初夏一字一句的重读音立刻打断了下去,她的声音变得更弱了一些。

“…行。”

“五月七号那天,你负责全天的看门对吗?”

“…是的。”

“在下午课还没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学生提早离开了学校?”

“…对。”

“那个学生,现在在这个房间里面吗?”

“…在的。”

“麻烦你指出来。”

“…就是他。”

中年女性的手,就有些摇晃的抬起来,伸出一根食指对上了宫泉正咬着下唇,皱紧眉头的面容。

整个陪审团在这个时候变得无比的安静,会议室里只游荡初夏严肃的声音。

“你一天明明会见到成百上千的面孔,却能单独记清楚一个早退的学生,为什么?”

“因为这个后生在那几天里很特殊。”

“怎么样的特殊?”

“他在那几天里经常早退被我看到,我虽然不管但一直都能看到所以就记住了…”

“以前他也这样吗?”

“应该没有,会早退的学生本来就很少。”

这期间陪审团没发出任何声音,所有人的眼睛瞪大着,飞快处理对话里的信息。

而初夏一直牢牢盯着那个中年女性,继续询问更细节的事情。

“很好,你在那天只记住他了吗?”

“不…那天早上,还有刚刚视频里的那个女娃娃比他早到。然后,到晚上很晚的时候他才出的校门…哦哦还有,当时和他一起出校门的还有那个女娃娃。”

“说五月七号的那天,你还看到了什么。”

“还看到了…还看到后生那天很早就来了学校,再然后…啊,还有这个后生在那天早退之后,又突然在放学前回到了学校。”

“怎么回来的?”

“跑回来的,跑的特别急,没等大门打开就挤进去的。”

“非常好,那你看到的这三次里面,他背包了吗?”

“…背包了。”

对话和线索明明在不断的推进,房间里的空气却凝滞住了段时间,直到初夏开口才打破。

“大婶,谢谢你,你帮了大忙。”

她的语气这时候缓和了一点,对着大婶,也对着大婶身后的陪审团轻轻笑了一下。

但又立刻收敛回去,转身面对审判长的洪涟音提高了音量。

“被告人宫泉,在本案前突然开始频频早退,不知去向。说明他无视校规,不在意课堂。”

“可在五月七日最后一次的早退,被告竟然反常的跑回了学校,行动匆忙。”

“而到达教学楼的时候,刚刚好就是当天学生会将查到被告课室的时间点。”

“这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可问题就在这里,被告背着包早退,明明有多次机会可以转移。并且,在查到他教室之前还有充裕的时间,让他能对物品进行藏匿。”

“然而他没有做,甚至桌上这个证物是在被告的抽屉中直接发现,没任何遮掩。”

“就好像他是故意跑回来,要让这东西被发现的一样。”

一席话后,宫泉的表情算不上是平静,他眉头皱的很紧凝视着初夏,声音不再听得到什么从容。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夏的眼眶也微微用着力,调整了身位刚好把目光完全对准了他,被告席的氛围愈发严肃。两人的视线就在这距离中从平行变为交错。

所有铺垫的线索在初夏一句清晰的结论中真正引爆。

“桌子上这个证物,和你被我搜查出来的那个白色纸袋一起,绝对不是你的东西。”

“而是属于当天突然和你一起反常的那个女生,韩悦容吧。”

她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再次失去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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