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了白楚身上的各个疑点。为什么对方体格那么纤细，为什么对方胸口是软的，还有为什么白楚总是不让人靠近他。
越来越多的事情指向某个基本不可能的真相，直到下课，林雪晴都没有找到推翻那个结论的证据。
放学之后，她让张欣玲一个人先离开，在手机里搜索起相关的内容：“男生有可能是女生吗？”
然后她搜出来了一堆伪娘漫画。
她看得饶有兴趣，等看完了好几章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对，不对，这些漫画以后再看也没问题，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搜一下白楚的问题。
她又花费了好几分钟去搜索，最后都没有找到符合她想象的答案。
反倒是搜索到了一个网友分享的女扮男装进去高中的方法。
很多细节都莫名和白楚对得上。
心里的想法越发地复杂。
如果白楚真的是女生，那她的问题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看ta刚刚那一副“随便你做什么都行，只要不要把我秘密暴露出来就好。”的表情，要是真的被图谋不轨的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危险了？！
这可不兴本子啊！
必须得好好教育一下白楚才行！
她刚刚这样想着，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发来了一条消息：“姐姐，出问题了，快点回来！”
“？！”
林雪晴只能是暂且把白楚的事情放下，手指飞快地敲打着屏幕，“你怎么了？我现在就回来！”
林小妹迟迟没有回复消息，林雪晴只能是直接背起书包，小跑着走到教学楼下。
她从书包里翻找起雨伞，但怎么都没有找到。
林雪晴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没有带雨伞，本来是打算和张欣玲一起回去的。
这下子麻烦了。
她心急如焚，又在手机里发了好几条消息，林小妹都没有回复。
可恶！
她刚刚打算冲出去，就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给抓住。
她回过头去，白楚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两把雨伞，对着林雪晴说道：“你看上去很急？雨伞借你。”
依旧是寡言少语的模样。
“……”
林雪晴看着对方那张阴郁的小脸，又看着对方手里的雨伞，觉得有些奇怪，最后还是点点头。
“谢谢，我明天就还给你。”
“嗯。再见。”白楚对着对方摆摆手。
林雪晴接过雨伞，小跑着走进了大雨中。
白楚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变小，直到她消失在视野的边缘。
还好林雪晴没有在意为什么自己会有两把雨伞。
下一瞬间，白楚手里的雨伞消失不见。
从一开始白楚就没有两把雨伞。不想和别人产生太多联系的她不可能会准备两把雨伞，就算是她给林雪晴的那把雨伞，也不过堪堪能够容下一个人。
林雪晴比自己更加需要那把雨伞，就这样吧。
白楚觉得自己最后还是暴露了什么，于是在和林雪晴分开之后，她就一直留意着林雪晴的情况。
林雪晴那副焦急的表情自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真好啊。”
她有点羡慕林婉霞了。
白楚走到没有人的楼梯间，心中一动，让自己变成了黑发黑眸的莉雅。
她看着前方，小声地呢喃着咒语，在一阵光影的律动下，那个阴柔的少年出现在了莉雅的面前。
莉雅看着周围，确认周围没有人，便控制着“白楚”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揉着自己的头发。
魔法的光影并没有传来切实的实感，但是在魔法的影响下莉雅的头发看起来还是被揉动了。
“诶，你看那对兄妹，好羡慕啊。”
“是啊，我的老哥就只会让我帮他跑腿，什么时候我哥像他那样疼我就好了。”
上面的楼道突然传来了陌生的话语声，莉雅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幻术差点出现问题。
她变换了“白楚”的外貌，控制他转过脸，手指抵着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两个女生红着脸离开了这里。
“真的是。”
变换过外貌的“白楚”和莉雅都露出了苦笑。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每次魔力富足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这样做。
只可惜，虚假的永远都是虚假的。她收获的只是更多的空虚。
白楚和莉雅都是同一个人。莉雅·维斯提诺没有兄长。
回去了。
她再次念诵咒语，“白楚”和她的身影同时消失。
莉雅在保持隐身的状态回到了课室里，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窗外的雨水停下。
课室从零散的几人慢慢地变得热闹起来，K市一中作为一所升学制学校，走读生才是少数派，也是如此，在6点钟左右，教室现在就已经近乎坐满了人，热热闹闹地像是白天一般。
“喂，你听说了吗？那个游戏终于是要出6了！”
“新建文件夹而已。你还真信啊。”
……
“欣怡，下个星期的时候要不要和我去看看电影？我发现有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好帅啊！”
“哪一部，是谁主演啊？”
……
“草，你小子，敢踢你爸爸我屁股是吧？明天的作业你还想不想抄了？！”
“别，爷爷，是孙子不孝，我那个破组长一定都不会变通，要是你不给我抄我就出事了！”
……
没有人知道这个热闹的课室里混进来了一只小血姬，一切都和平常无异。现在的莉雅就像是一只真正的幽灵，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
或许这样才是莉雅想要的生活。
被林雪晴刺激了那一下，让白楚很累，累得不想再处理其他事情。
干脆不再去想白楚和莉雅的事情，也不再去想银的事情，将一切都抛却脑后吧。
她和格洛莉亚提出交易的时候，格洛莉亚不是提出过要她放弃这一切吗？
是自己还厚着脸皮一直麻烦对方而已。
反正，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习惯了消极思考的莉雅闭上了眼睛，从书包那里拿出来那副降噪耳机，打算戴上的时候，门口那里传来了林雪晴的声音：“黄子健，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一些事情。”
莉雅眨巴着眼睛，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林雪晴现在又变成了走廊时那副楚人美的模样，头发凌乱地像是个过来索命的恶鬼。
她找黄子健有什么事吗？
莉雅暂且压住了自己想要戴上耳机的心。
她注视着黄子健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对着林雪晴问道：“怎么了？班长大美女，你要是想用这副模样代入鬼的视觉我觉得大可不必。”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我问你一些事情。”林雪晴压低了声音，“黄子健，你知不知道白楚平时会去哪里？”
“白楚？”黄子健也压低了声音，“他走了吧？”
“我去ta家找过了，ta不在家里。我听ta妈妈说ta在学校，所以我就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黄子健挠着头。
莉雅眨巴着眼睛，没有想到林雪晴是过来找自己的。
林雪晴看着白楚的位置，小声地道：“ta把雨伞借给我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跑回到课室里了。你有见过白楚有两把雨伞吗？”
“没有。”
“果然ta是拿了别人的雨伞骗我的。”林雪晴叹了口气。
“我说，班长大人，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了。”黄子健脸上的嬉皮笑脸逐渐消退，换成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到底为什么对白楚那么关心，其他人除了张欣玲都没有被你这样关心过吧？”
“没有什么原因，要说的话……”林雪晴看着美术课上她们待过的走廊，缓缓说道，“大概是她姐姐帮过我，所以我也想帮帮ta吧。”
莉雅看着林雪晴，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林雪晴说的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的应该是银。
自己不过是随便和她聊了一会而已，真的谈得上是帮忙吗？
莉雅很想得到答案，好在，黄子健帮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她帮了你什么忙？你就那么急着白楚？”
“黄子健同学，我突然发现你这话痨的属性挺烦人的。”林雪晴小脸上带上了不满，配合那本就凌乱的头发看起来真的像是从美术课上跑出来的怨鬼一样。
“不过说出来也没什么。可能很多人看着都觉得没什么，银只是和我聊了会天，唱了会歌而已。不过对我来说意义很大啦，我肯定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
“……”
莉雅沉默着。
林雪晴的话一如既往地带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只是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带给她的，还有别样的东西。
用日漫日轻那边的说法，叫做羁绊。
用这边朴素一点的说法，叫联系。
一种被别人需要的联系。
莉雅念诵着咒语，在一阵光影的律动下，白楚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
林雪晴也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阴郁少年，对着她招招手，“白楚，找到你咯。”
“嗯。”
白楚的脸上不再是那副阴郁的表情，而是换成了淡淡的笑容。
笑容驱散了她脸上的阴霾，让林雪晴也勾起了嘴角。
“我们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