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中不断地播放与女孩的相爱和绝望。
很多凌乱、破碎的画面飞快闪过，一次次的温馨换来最终的绝望。
嘶——
手中的流光伞被扔在一旁，秦凝倒吸一口凉气，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脑袋，她就像男人记忆中那样，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苦苦压制着诅咒。
肆意的使用规则武器，带来的是诅咒彻底的侵蚀。
男子为了复仇不计代价的使用武器，终于落得个迷失自我的结果。
可，他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他还没有完成复仇。
临死前的怨气不断地涌入秦凝的脑海。
不公、复仇、绝望。
心态越来越扭曲，秦凝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她变得越来越暴戾。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冰凉气息破入混杂的脑海，驱散了痛苦和暴戾，带来了平和与安抚。
秦凝猛地睁眼，看见了昏暗地咖啡厅和破烂不堪的桌椅，四分五裂的钢琴静静地躺原处。
目光一转，白色跑鞋，黑色运动裤，身披白色女士外套？
以及，俏脸上，残留着五指掌印的淡定女孩？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冷瑶脸上怎么有一个大巴掌？
秦凝将目光默默的投向一旁已经离去的男子，男子勾起嘴角，能看出来死亡后的解脱。
她默默的为男子点了一个赞，能在冷大美女脸上留下巴掌印，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美女，你好啊？我是受害者，你没事吧。”
秦凝选择无脑绿茶，这个时候不能让她瞧见猫腻。
脸上有点痒？
旋即摸了摸脸，发现脸上都是泪水。
秦凝吓了一跳，这是记忆中的共情。
“没事。”冷瑶目光牢牢地锁住地上蜷缩的少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眼神中充斥着欣喜，迷茫，还有一丝气恼。
秦凝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刚想回应几句却被打断。
“你……出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很悲伤。”
“嗯，很……悲伤。”秦凝将头瞥向死去的男子，眼眸中隐藏不住的悲伤。
没有了获得异能后的惊喜，更多的是对小人物被逼无奈。
“对不起！”
眼前的少女似乎经历不好的事情，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少女，只能生硬的回答一声道歉。
“没事，只是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都过去了。”
“是因为他吗？”
秦凝知道冷瑶代指的是谁。
旋即点了点头。
“他是堕落者，你不应该同情他。”
“……”
秦凝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声道：“堕落者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故事，不应该归为异类。”
冷瑶冷漠的表情不变，淡淡道：“他是犯法了，不值得你怜悯。”
秦凝翻起了白眼，抬头看着面前的大冰块，冷声道：“我知道，法也不是万能的，但有些人就是该死，况且……”
秦凝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她清楚这个悲剧男人的一切，不应该还在死亡后谈论他的过失。
“我们都是联盟的公民，你应该知道法大于一切，他同样也是。”
冷瑶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很不耐烦，胸中那股戾气不停翻滚，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赤红，冷冰冰道：“你是执夜人，我是民，执夜人说的永远都对。”
短短几句话成功让她失去聊天的兴趣。
她不想与这个大冰块纠缠了，脑子里就是一根筋。
猛地起身，身体的不适，让她本能的向后倾倒。
右脚急忙往后一退，稳住身形的同时，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踩上了散落的钢琴键了。
秦凝皱起眉头，脚底的刺痛感直冲天灵盖，身子忍不住的微微躬身。
太倒霉了。
秦凝心中默默的吐槽，强忍着疼痛转过身，不再与她争辩，一瘸一拐的走进换衣间。
她现在只想换好衣服回家，这里的一切让她感到非常糟心。
冷瑶看着跌跌撞撞的少女，收回伸出的双手。
少女身上的衬衫显得有些大，宽大的衣角正好能将其姣好的臀线掩盖，那双匀称的玉腿在昏暗的房间内明晃晃的，刹是耀眼。
冷瑶想叫住少女，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懂得少女在抗拒她，却不知为什么抗拒她。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少女，没有第一次的亲近，有的是莫名的疏远。
是她错了吗？可她明明都接受过自己。
那晚的暧昧，虽在意识混沌的情况下发生，但她知道与不远处的少女脱不了干系。
少女陷入无尽的迷茫之中。
秦凝可不会管那个冰块是怎么想，一点没有人情味，脑子里就是法，法。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法，什么是情。
冰冷的机器。
呼——
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戾气不停地翻涌，整个人也不由地烦躁起来，她还是被男人的情绪影响到了。
微微平复一下，朝着黑暗走去。
来到换衣间，摸索着自己的手机，借助手机的亮度，秦凝换好了自己的碎花裙。
随后检查一下赵青青的伤势，确认好后，她也打算回去，这个鬼地方太闹心了……
唉？怎么回事……
脑袋昏昏沉沉，还没等到秦凝察觉到什么情况。
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倒下。
“扑通——”
一阵闷响过后，整个咖啡厅安静下来。
站在柜台边的冷瑶，目光一直傻傻地盯着里面的换衣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她需要道歉吗？
这是什么声音？
冷瑶有些困惑，少女进去的时间有些长了，而且里面发出声音后似乎一切都安静了。
朱唇微起，冷瑶带着疑问，道：“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是生气了？
她不敢随便踏入那间黑暗的房子，生怕少女厌恶她。
可，没有人回应她。
回想起刚见到少女时，少女悲伤的情景，心中恐惧横生。
她不会因为这个堕落者……
撇开脑中的想法，冷瑶越过钢琴键，急匆匆的闯了换衣间。
昏暗的环境里没有一丝光亮，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借助那丝暖黄的灯光，发现少女静静的躺在冰凉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