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询问着明显有答案的问题。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夏晴雨不是因为自己一番话，她也不会说出追杀之类的怒言。

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询问。

夏晴雨沉默了，她的怒火似乎已经燃烧殆尽，眼里只留如灰烬般悲伤，语气冷淡，略显急促说道：

“是，也不是。”

夏晴雨拿起被叶秋放在一边的掌灵机，翻开了上面存储的照片，那些令人艳羡的，美好的画面触动了女孩藏在心底的记忆。

她的母亲曾经也是十分温柔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子女过错与是否，选择抛弃她置于不顾。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漠？

夏晴雨只是记得，自从她踏上修仙的道路上，每一个足迹留下荣耀与汗水，凝聚出的结果只是母亲一而再的不满意，最后彻底冷漠，换来绝情。

“为什么，修仙者就是要斩断凡缘？”

夏晴雨略带哭泣询问道。

叶秋看到了夏晴雨的悲伤，那是如同巨大漩涡的空洞，站在上面的人摇摇欲坠，她被束缚在过去。

“因为，念由心生，意也是如此。心不正，则心魔乱。修仙者斩断不是凡缘，而是祸源。”

叶秋依旧保持着平淡，也不会为女孩的悲伤感到怜悯。

大概是在修仙道路上太久了，连自身的人性也开始丧失了。

夏晴雨缄默不语，情不自禁发出憋笑声，她在压抑，她在克制，她为之痴狂。

许久，她才平静说出一句话。

“你问我为什么生气，我不仅仅是因为你不珍视亲情，也是在为自己的软弱而生气。”

叶秋没有继续夏晴雨的回答提问，也不会去尝试宽慰女孩。

他这种藐视“亲情”的人无法将手触及夏晴雨的内心，更像是对刺针，只会加重女孩对自己的反感。

才一晚上的时间就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果然这种口头上的关系还是太脆弱了。

用玩笑与心血来潮的想法编撰的联系扭蛋，很容易被微风波折断裂。

“我想要进入临仙学院，那里有想要的答案。那里会为我停留什么，大概是仇恨的怒火。”

叶秋满不在乎说道，没有为原主而怜悯，也不抱有多大怒火，仿佛述说事不关己的事情，可所作的事情偏偏是了结他的遗憾。

站在风浪的人不会被狂暴的风卷入汹涌的海面，但会被潮水的余波留下湿润的痕迹，并时刻影响他的感官。

叶秋能感受身体依旧在悸动，他在渴望亲情，他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果我早已泯灭人性，那么我将怒火灌注身体。”

叶秋暗自低语道，同时看向即将离开的女孩，询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

夏晴雨摇头，她恢复了平静，却没有像之前表现出活泼跳跃的性格。

“如果只是杂役学员可以吗？那会帮助你复仇吗？这大概是你最后剩余的人性。”

叶秋点头，跟随夏晴雨的背影。

……

临仙学院，初级学府中，一些学生八卦着日常琐事。

“你们听说了吗？夏仙子，她居然带着一个漂亮的人！我的天啊，不愧是强大的前辈，居然也像许多励志故事主人公，勇敢开垦自己的爱情！”

叶秋听着学生的蜚语，苦笑自嘲道：

“我居然忘记了，身上还穿着灵体之衣，不过这种误会也挺好，正好让我能够清净一段时间。”

一位女学员注意到了自己，询问道：

“你的面孔好陌生啊，是我们班的人吗？”

叶秋保持着礼貌笑容，平淡说道：

“新来的，杂役。”

女学员略显兴奋说道：

“我听说都是干苦力的，话说你会不会像最近盛行的小说一样，忽然间爆发八块腹肌？”

叶秋看着自己孱弱的身体，再次回以礼貌苦笑道：

“不会，我不是体修，而且也才刚踏足练气期。”

男学员倒是不满嘲讽道：

“废物就是废物，你不配在这里说话”

女学员想要呵斥男学员的不礼貌行为，但是叶秋抢先一步开口道：

“嗯，你说的不错，废物是不配说话。”

叶秋激发了体内逸散的灵气，无形的起浪冲击着挑衅者。

“好，学院里有模拟擂台，我们在那里战斗！新来的杂役，就让我看看你有多么自大。”

十分钟后，围观的低年级学生不可置信看着模拟擂台上的信息画面。

叶秋，杂役，练气后期，对战顾罔，初级学员，筑基初期，胜。

顾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在他眼中，叶秋的攻击是多么孱弱，就好像是身体如同棉花般，就轻易击倒早就身体素质各方面提高，超越了普通人常规的筑基修士。

他知道自己是学艺不精，仅仅只是差一个大境界，他们的差距远没有众人想象中不可能。

实力是会迎来他人的尊重，顾罔也是如此。

他重新审视叶秋，没有之前嚣张气息，握手言和道：

“恭喜你，是我学艺不精。如果你不嫌弃，我能否与你结交为朋友？”

“可以，叶秋。”

“顾罔，纨绔子弟。”他说道。

同时笑出声，继续为自己刚才被打脸行为开脱辩解。

“叶秋兄弟，我这个人性子如此，只要是可以挑战的事情，只要能做到，我就会马上付出行动。例如，看人不爽，只要我比他强，就揍他！”

叶秋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赞许道：

“性子直爽，同时也能放下恩怨，是一个强者的优秀品质。明明我是那个打脸的人，你却愿意结交我这个朋友。如此这般优秀的人，我当然是愿意结交一番。”

两人似乎想要即将相拥，在人看不见的一角，叶秋将一袋灵石暗自递给顾罔。

“谢了兄弟，我真没想到你是杂役。”

众人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做肮脏的交易，纷纷感慨新来的杂役学员不简单。

忽然，有一个细心的女学员询问她身边的同伴。

“话说，我们临仙学院，有设立杂役学员的招收方案吗？”

女同伴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顾罔与叶秋道别后，他脸上的笑容变成恐惧，握着手中这袋灵石，渗出冷汗。

他没有感觉到错，叶秋在模拟雷霆爆发的灵气气息，与自己手中澄清饱满的灵石十分类似。

这是只要金丹修士才能做到凝绝灵石的本领，他一个练气修士怎么做到的？

“唉，早知道不花光家里寄来的灵石，没想到摊上这么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