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川向姚亮伸手。

“给我。”

姚亮递出相机：“是这样用。”

皇甫川摆弄了下：“OK。”

接着她一把搂过衷的脖子，在她惊讶的表情之下，露齿一笑进行拍照。

“看，这个很厉害吧？”拍完之后，她把相机拿给衷看，“总是随即排是很无趣的，有些时候只是动作和表情不同，带来的效果就完全都不一样。”

“真的……”衷惊叹地看着相片，“这上面的川就很帅……”

“是吗是吗~~”皇甫川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你的眼里我是可爱又超级帅气的啊~~”

“直接也叫我名字不好吗？”衷转头问，“我又不会介意。”

皇甫川愣了一下，就在这时，从不远处旋转楼梯的那一边，传来了悠长的伴奏声音。

【请紧紧抱住我】

歌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并非乐队的激奏，而是独唱的淡淡。

【日暮降临已经五点手上的手表那样的冰冷】

这究竟算是什么曲风？

【我是不会选择原谅的】

并非是歌剧式的高昂。

【堇青石寻觅着裏星】

而是灰烬般的诉说。

【已经放弃了】

姚亮的右脚抬了起来。

【向浑浊不清的大海祈祷】

在那歌声传来的同时，不自觉地向着那个方向迈进。

“哥哥……？”

看到姚亮的动作，衷这才注意到正响着的声音。

“这是……”

酒吧内部，优雅奢华。

在昏暗的夜灯周围，坐着的是一桌桌享受歌唱的人。

和乐队那边的画风全然不同，这边的装修都是很古典的风格，整体氛围也相对幽静，更加适合沉心享用酒品。

【宝箱的钥匙】

【还沉睡于池塘之下】

但是……为什么呢？

【还依旧封存着】

是自己看错了吗？

【不要离开我】

还是自己其实在梦中呢？

【却没能说出口】

位于那舞台中央的，穿着黑色礼裙的那名歌者。

【还是终结这】

有着与衷一模一样的面庞。

【红的耀眼的魔术吧】

就连头发的长度、身形的感觉，也是那样的极为相像。

【摘下瞄准器】

她们不是一个人吗……？

【已经不堪的我抱着盔甲】

她们不是一个人啊。

【站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为什么那双眼眸会是黑色的呢？

【虽有群星为伴但这不是我理想的故乡】

为什么在世界上会发生这种事呢？

【想不出应该怎样去迈出脚步】

为什么所属于她的全部一切……

【一直在滂沱大雨中浑身发抖的等待着】

都好像浸满了难以去诉说的悲伤？

“是无啊……”

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姚亮一转眸就望见衷的侧脸。

“……无？”

“墨夷无，是她的名字。”衷说，“那个相机就是她帮我修好的。”

“……”

“怎么了吗？”

“不……”

这种复杂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呢？

就像有线在心脏周围盘绕着一样……

姚亮重新把目光放向舞台，却在这一刻不经意与那歌者对上了视线。

如同在凝视深渊。

盘旋的线骤然抽紧，姚亮的身体下意识地整个绷直，可那视线却早已转向别处，未有半分停留。

“又见面了。”

演唱结束，墨夷无来到他们面前。

“衷。”

“好久不见，无。”向着她一笑，衷觉得很高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仔细想想的话，也差不多快有一个月了。”墨夷无说着，看向站在衷旁边的人，“这位就是【亮】吧？”

“你知道我？”

“是衷对我说的，”墨夷无道，“说你是个十分优秀的人。”

“……”

“说起来，那相机后来怎么样了？”墨夷无问衷，“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不，数据是空的。”衷说，“不过后来拍了很多的照片……”

她把相机递了出去，墨夷无一张张地看了起来。

“真是让人嫉妒。”

“什么？”

“你和他签订契约了吧？”照片里魂衔的颜色前后存在不同，墨夷无看向衷的喉间道，“曾经毫无关系的人类现在成了主人……总有一天，你会怀念以前还不是那些时刻吧。”

“你的主人在哪？”姚亮问。

“我？没有。”墨夷无轻轻一笑，“很少见对吧？”

“……”

“邂逅一名优秀的主人，算是我的梦想吧？不过这没那么好去实现，所以我现在就这样边唱歌边旅行。”

“刚才的歌，”衷问，“也是旧时代的吗？”

“是原创曲哦。”墨夷无道，“旅行的日子久了，多少也是会有灵感的。”

“那个，”姚亮下定了决心，道，“就是……”

“知道你有事情想要问我，不过稍微等一下。”墨夷无说，“接下来我还有一场表演。”

“抱、抱歉。”抹了下鼻子上不存在的灰，姚亮忙道，“那，那我们等你结束。”

“谢谢。”

大门开了又闭，姚亮长长重重地吐了口气，衷则是好奇地看向靠在墙边的人。

“川，”她问，“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我对抒情场古典场什么的兴趣不大，”没有去看衷的眼睛，皇甫川道，“于是，接下来再去哪里？”

“关于这个的话……”

看了一眼姚亮，衷继而说道。

“其实刚刚在里面，我们遇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所以接下来的话……”

“故人叙旧，不需要有外人在场。”皇甫川截断她的话道，“我现在走就是了。”

“啊……等等。”衷叫住她。

皇甫川不悦回头：“干嘛？”

“留一下联系方式……好吗？”

“也无所谓。”皇甫川说着抬起左手，“你倒是挺机灵的，知道万一出了事还能叫我帮忙。”

“虽然这也没错……不过不是这样子的。”衷无奈地笑笑，然后说，“我希望之后也能与你有所联系。”

“与我联系？为什么？”

“因为……想做朋友？”

“……”

意料之外的回答，搞得皇甫川也叹气了。

“我说啊……”她忍不住道，“你可是魂士哦魂士，就只是区区的魂士而已……一个魂士还想要什么朋友？”

“总之，你给我就是了。”

完全没在听人说话……

皇甫川抬起了手，与衷互通了联络。

“谢谢！”

为什么会那样的高兴啊。

虽然摆着一副很不快的样子，可实际上皇甫川并没有真的感到生气。

毕竟……

在和姚亮他们分开，随便地走到没人注意的角落之后。

“干什么？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事情搞砸了吧？”

在过了一会儿之后，虚拟屏幕的那一边传来顾星南刻意去压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