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我的么？”
“嗯，同款，你我一起戴上。”
唯郁好笑的将那之前随手买的兔子脸面具给她戴上，又给自己戴上了一个猫脸面具。
看着她激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女孩感觉有些无奈。
“之后要去人很多的地方，最好还是别引来太多关注。”
魔女的外貌实在是太显眼了，哪怕当代的年轻修士很少有知道她这一号魔尊的人，可光是那美到极致的脸蛋就能引来许多不必要的关注。
她就是单纯的嫌麻烦而已，却没想到她如此重视。
“我会好好珍藏的。”
“也不用...算啦，你开心就好。”
如果不去想这女人蛊灵魔尊的身份，也看不到那张美的过分的脸蛋，唯郁觉得她还是可以和魔女好好相处的。
——只要她不再提杀光一州人之类的冷笑话。
谁会不喜欢一个全身心爱着你，能当姐姐、妈妈、恋人的漂亮女孩呢？
她甚至会非常重视你随手送她的一张手工面具。
而魔女也确实很爱很爱她，甚至愿意为了她收敛起那一身的魔气，被唯郁牵着手在这她已数百年没走过的人间穿梭。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啊...
‘徒危，速救。’
唯郁先带着魔女去了趟凝灵宗的驻扬州据点，寄了封及其简短的信回去。
以她对自家师父的了解，不写的严重点某个懒狗是不会动起来的。
——打扰她与天道交融了。
但这事确实有些复杂，在信里不好沟通，所以还是直接使用大召唤术把人叫过来吧。
“无云会来的。”
面具挡住了她粉嫩的唇，可声音却依旧那么好听，哪怕只是轻声开口也会引来不少视线。
不过比起之前那样一出门就要被街上所有人行注目礼，回头率森帕森头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她会来见我的。”
“你们很久没见了？”
唯郁现在就特别好奇魔女和自家师父之间的故事，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宗记上那区区一两百字的简单笔墨能描述清楚的。
“有三百多年了吧...我们约定好等你现世，就由她收为弟子教导。”
“只是没想到事情出了些意外...你似乎经历了一种特殊的投胎历程才诞生？”
“我在人间流浪到六岁...”
“辛苦你了。”
魔女心疼的看向这个超出她意料坚强的女孩——在她的计划中，唯郁应是一生都快乐无忧的。
在顶尖宗门凝灵宗诞生，由知道她身世的无云剑尊收为弟子并教导，下山游历后她就会与唯郁见面相认，并保护她的安全。
可事情出了些意外。
那枚种子先是莫名其妙的投胎转生，又有了一种特殊的天生命格让自己无法得知她的准确消息，只能散布魔气寻人。
‘我还是个穿越者...嗯，更耐人寻味了。’
‘当年她们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倒是不辛苦，就是命苦。”
一想到自己这两世为人都是孤儿身份，还有一个特别不靠谱的变态师父都是命中注定的，女孩就一阵无语凝噎。
这真的是命苦吧？
“噗。”
魔女看出了她在开玩笑，伸手揉了揉她柔软又天然有一丝丝弧度的卷曲黑发：“以后就不会了。”
“姐姐...我真不是小孩子。”
“可你才十二岁，一般的孩子在你这个年纪还在姐姐的怀里撒娇，对世界充满幻想。”
“但我不是一般的孩子。”
唯郁眨眨眼，在猫笑脸的面具下，那双红眸显得狡黠又顽皮：“我是二班的。”
“...有什么区别？”
“谐音啦谐音...我们先走吧！”
比讲一个笑话无人get到笑点更尴尬的是你还需要解释这个笑话的笑点——而且这还是一个超级远古的谐音梗冷笑话。
女孩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挺孤独的。
世界偌大却每一个人能get到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梗，这难道不是一种灵魂上的孤独么？
但其实也无所谓。
前世的那个他也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孤儿，相比起那肉眼可见的了无生气毫无变化如死水一般找工作、上班、下班，遇到一个可能没那么喜欢的女孩子谈恋爱，然后结婚，背上房贷车贷，再离婚，净身出户，灰暗的度过一生。
亦或者干脆没又女孩子会把未来交付给他那样没有任何保障，也没有任何存款，长相也普普通通的男人手上。
他就如此阴湿又自卑的在一间便宜的廉租房中以网络暴躁和二次元的美好麻醉自己，度过无聊又可悲的一生。
唯郁其实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多棒呀。
阳光明媚，未来可期，又长得漂亮可爱，是个天之骄子。
有虽然平时麻烦又变态，但很护犊子的厉害师尊。
有认她为主，虽然变态又憨憨，但忠心护主做的一手好菜，会与她相伴一生的灵剑。
有憨憨可爱又心地善良医术了得的同行者。
有虽然变态又搞不清楚目的，但也还算是朋友的魔教妖女作为生活的调剂...
等等，怎么不是变态就是憨憨啊！？
但唯郁就是更喜欢这样的生活，持续性吃喝玩乐，间歇性拯救苍生，没事就找点乐子，有事就拖延两天再找点乐子。
到死线了就一边做正事一边找乐子。
这样的人生多美好？
对她来说怀念过去是应该的，但想回到过去就是犯蠢了。
“你的灵气在波动。”
魔女轻声的提醒让唯郁愈发知晓自己如今的状态。
于是她拔出剑，找了条无人的小巷拉着魔女走进去。
转身，摘下面具，笑颜如花，可爱又顽皮。
“姐姐要看唯郁舞剑么？”
“你做的一切我都喜欢。”
哦对，她现在还有一个对她全肯定的..姐姐？妈妈？很奇怪，但她并不讨厌。
不如说，她很贪恋这种感觉。
她希望如今的生活能更长久，更阳光，更快乐。
她希望身边的大家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那长剑舞动着，没有什么章法，也没有什么招式。
只是随意地挥舞着，如同一只优雅起舞的蝴蝶，如魔，如道，如天，如地。
灵气激荡着，天上飘下唯美的雪花。
落在她的脚边，薄薄的一层。
黑发红眸的女孩就这么在雪中起舞，舞剑，剑气与剑意每一瞬都不同，前一秒凌厉的仿佛要将天都劈开，下一秒又温柔的仿佛斩不断一根细细的蛛丝。
在心境上讲，这叫从心所欲不逾矩。
在剑道里说，这叫举重若轻，剑术尽头。
这是顿悟。
眨眼而过。
那黑发红眸的女孩收起剑，又将猫儿面具带在脸上。
蹦蹦跳跳的，主动冲进了魔女那柔软又温暖的怀抱。
“怎么样~唯郁的剑舞好看么？”
“好看。”
女人温柔的抱着这世间她唯一的牵挂，轻笑着抚摸她瘦弱的背脊。
女孩的修为没有提升，可心境却和之前完全不同。
一个特殊的灵魂，在此刻。
——总算认同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