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被铂金丝线一分为二的实验室里,萨卡班甲鱼悬浮在半空,看着坐在巨型屏幕之前,手握试管不停摇晃,科学家打扮的魔法师,想了许多事情,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催动魔力,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老朋友。我从地狱回来看你了。”
听到它的声音之后,就好像是把世上所有的纯粹都吸纳了一般,皮肤白皙得仿佛能透过光线,一头白发,一双翡翠般的绿眸子,样貌清楚可怜的少女,愣了一下,暂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从办公椅上扭过身子,抬头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令人难以评价的古生物,稍微偏了偏头。
“你好啊——詹氏萨卡班甲鱼形态的老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吗?”
“没什么。只是来和你聊聊那孩子的事,顺带过来看看而已。”
回应了巴哈姆特的,这位从头到脚散发出[感情稀薄]这一信息的少女——亦或者说,被梦魇的种族天赋所困,每五十载就会变成少女,再过五十载才会变回男性,永生不死的魔法师,名字是樱川凛末。
或者以地球人更为熟悉的说法,应该称她为不列颠的大魔法师,梅林。
听完巴哈姆特的来意后,她皱了下眉,十分火大地卡住了它的鱼脖子,把它按在了桌面上,用力挤压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能敲门,再不济,拿你的头去撞也行。”
她之所以突然有这么大反应,倒不是因为对方拐跑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刃金能在学校里遇上敖犬怪人,还都是自己和巴哈姆特合谋,诓骗‘德斯伊格尼’去进行恐怖袭击的成果,她没理由因为这个就虐待自己的合作伙伴。
虽然他们家这暴力基因一向如此。
“难道你的神没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真正让她感到火大的,是对方没敲门就进了她的实验室。
倒不是担心实验会被打搅,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不乐意,和她儿子一个脾气,只是要更凶一点。
就比如说现在。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放开我吧活爹。”
“立字据,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驱逐到亚空间去,说到做到。”
哪怕巴哈姆特已经很诚恳地在道歉了,但她还是逼着它签了一份关于敲门的契约,看到它的魔力在羊皮纸上划下最后一个点,才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了卡住它脖子的手。
“这还差不多...行了,说说看吧。”
说着,她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在巴哈姆特面前唤出全息键盘,打开了电脑的备忘录。
“正好我有时间,让我这个实质上的生母记录一下...选择了剑鞘而不是剑的天使樱川稻荷,她用我的身体培育出的剑,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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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下级怪人二百余只,上级怪人十三只,星之魔法少女一个击杀,一个俘虏,是这样吗?”
“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了。”
“还真是华丽的战绩啊...不愧是用我的第一次换来的孩子,比乌瑟老登的小崽种好多了。”
看着屏幕上记录下来的,事无巨细的战斗经过和堪称奇观的战绩,樱川凛末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
以无表情为卖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直到一个相对满意的弧度。
只是,即便这个战绩已经比佛瞑市的头号英雄高出了一大截,她也并没有完全满意。
“但还不够。”就像是在故意扫兴那般,她摇了摇头。
经过简单的心算,这个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圣剑,并没有达到凛末本来的预期。
“虽说战斗的新手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为什么,他会一点魔法都没有呢?”
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徒有魔力,却没有任何魔法?
天才般的头脑飞速运转,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明明祖母的预言从来没出过错啊...怎么回事呢?”
按理来说,地球上最厉害的魔法师和最强天使的后代,哪怕是阳华那种普通人规格的孩子,在成为魔法少女后,都一定会有复数的固有魔法,和学习魔法的能力。
可这个不普通的孩子,却除了简单的强化和魔力支配以外,什么也学不会...这真的合理吗?
就像是为了求证一般,凛末看向萨卡班甲鱼。
“别看我,我也没什么头绪。”
但这一次,号称无所不知的它,也只是摇了摇头。
“你家孩子的大罪是原罪,那是神才有资格查看的数据,我可没辙。”
它说着,通过黑焰叫出一份厚的能当擀面杖的羊皮纸卷轴,丢在了凛末的桌上。
看着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她盯了一小会,随后才在巴哈姆特鼓励的眼神中,将其摊开。
“这是所有和恶魔签订过契约的,魔法师还有魔法少女的记录?”
“嗯哼,不过这是世界本身擅自记的,和我无关。”
巴哈姆特一边回应,一边晃晃尾巴,把卷轴的重点标了出来。
她狐疑地凑了过去,却在看向被黑色魔力圈起的那个名字后,皱起了眉头。
樱川刃金,罪孽为[嫉妒]。
魔力储量为破格,魔法为...■■■■?
“魔法记录,都是涂黑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太疲劳,所以才看花眼了,连忙掏出手绢,揉了揉眼睛。
可即便细皮嫩肉的眼眶被布搓红,她也没看到除了四个黑方块以外的东西。
难不成,这鱼说的全是真的?它真的啥也不知道?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刚想开口,却被鱼尾巴堵住了嘴。
“唔唔?”
“你先别急,翻到背面,还有更怪的呢。”
感受着口腔传来的腥味,满心困惑的她先把巴哈姆特从自己嘴里拔出来,扔到一边,随后便安静地把卷轴翻到背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还有什么玩意,能把这古生物整懵两次的啊?
可在看到写在自己儿子后面的那个名字以后,她也懵了。
“这是...”
“是掌握着另一半[嫉妒]的魔法少女。”
“但——我是说,这怎么可能呢?”
她看看卷轴,又看看在储物堆里倒着的甲鱼,抓挠着自己乱蓬蓬的长发,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那里写着的名字,赫然就是自己知道的人。
“一个魔力比阳华还低的宅女,怎么可能和暗宝玉共鸣啊?!”
——松下才华,罪孽为[嫉妒]。
魔力储量为一,魔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