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书写的非常不错,那么是不是说它的杀人规律重点放在了教学上?何方暂且为它命名为【名师】
思索中一步步走向电梯,却隐约闻到越发浓重的血腥味和酸味,尖锐的急吼猛的从身后炸起:“等等!同学!不要往前走!不要回头。”
电梯门轰然打开,浓烈的血腥气夹着电梯井的冷风拂面而来,阴冷地让人作呕,半具残骸挂在上一层的电梯底部,纤细的粉肠挂落向漆黑。
“黄英……”何方端详着那张过去艳丽青春,但是现在灰败、惊恐的脸蛋,低声道。
她就这么死了,上身捆绑在电梯底部,下身捆扎在电梯井一层,中间数米只有将断未断的肠胃链接。
衰败萎缩的脸被两肩架在脖子上,歪斜着脑袋瞪着眼睛骇然地望着自己,大张的嘴巴大概是被电梯撕裂时巨大的痛苦硬生生开到了脱臼。
何方想到自己坐电梯上来时,电梯底部大概就是她冷冰冰的血肉绳结,链接着上下两具躯壳。
“你没事吧?回神!同学!有没有觉得头晕?有没有觉得恶心?”何方晃了晃脑袋,这样的场面让他吃了一惊,但还不至于被吓到。
家族厚养族人,生活优渥不假,但可不是真的泡在蜜罐子养大的,不然多么苦大仇深的孩子泡十三年温柔富贵乡,也把那些血性给磨光了。
他杀过活人,见过死人,而且不止一次。
“谢谢,我没事,长官不用担心。”何方扭头反而去安慰搂着自己肩头的女人。
眉目若画、眸光似水,英气的俏面叶眉微颦,关切地看着自己。
上身的白衬衫绷得紧紧地,勾勒出饱满的峰山雪壑,下身的黑色九分裤随着她搂着自己离开大楼的动作起皱又熨平。
咔哒咔哒,高跟鞋走起来节奏飞快,代表着身份的司务黑色夹克此刻披在自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肩头的司务衔级标志金光灿灿。
女司务官没把他的话听在耳里,只当是青年人逞强,当何方歪着头想回头看时猛的硬掰过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安慰。
“不要看!不要想!会没事的……走,咱们离开这里。”
离开了教务楼,何方发现外头已经围了一大片司务人员,黑白相间的肃穆车辆还在源源不断地驶来,可能是为了保证秩序,没有打开标志性的笛声。
被女司务拽着走进了旁边的一顶帐篷,拉着坐下,端来一杯热水吹温,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不舒服一定要说,医生就在旁边。”
何方绷着脸没说话,自己被牵扯进了一桩恶性谋杀案中,司务的人不刨根问底,今天是一定不会放自己走的。
但是自己又能比司务多知道些什么?谁会这样杀掉黄英?何方思忖中猛的想起【名师】
它说了,黄英成绩很差,而且不听话,要惩罚她……这就是惩罚吗?那学姐不听话,又会发生什么?
何方摸索着女司务披在自己身上的夹克制服,从内兜里掏出了一张司务证,打开就是她公式化的微笑证件照,下书两个大字:宋莪。
“宋长官,谢谢了。”何方放回证件,衷心致谢道,不等她反应便启动了附身。
司务干巴巴的问询配上自动模式的木头人,正正好好。
优美的琴声还在回响,何方停下手上的动作,纤手轻轻拭去脸颊上快要滑落的香汗。
“你来啦!”学姐惊喜地喊道。
“你弹琴弹了多久?”何方压低声音问道,浑身被汗浸地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空旷的声乐训练教室中乐器琳琅满目,一队女生面色不愉地看着他。
“大概……两个小时。”兰圃想了想回道,随即柔声道:“幽灵大人会弹琴吗?如果不会,那就算了吧。”
她们在训练,而训练是需要伴奏的,但为什么不放伴奏而要让兰圃来弹奏?而且一弹就是两个小时?
学姐今天穿的是短袖衬衫的马面裙,何方从上衣的兜里找到手绢,就着钢琴被擦的发亮的木釉擦干净了脸上的细汗。
“兰圃?为什么中途停下?”台上有人喊了一句,没有伴奏,齐唱很难保持节奏。
何方没有回答她们,置若罔闻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弹琴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学姐手指酸痛,腿脚微麻,他静静地端坐着,平复呼吸。
“兰圃?你听见了吗?”气势汹汹地脚步声回荡,越来越近。
“喂!我们还在唱呢!为什么突然停下?这不是耽误时间吗?”徐苹看着娉娉婷婷坐着的兰圃,伸手去扭她的肩,想让她回头说话。
她回头了,徐苹忽地停下了伸过去的手,精细雕琢的完美螓首依旧和过去一样,但气质和眼神却陡然变化。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么过去的兰圃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冰山,只要近距离接触些日子,就难察觉到一言不发的冷淡之下是无可奈何的软弱。
兰圃是一个美丽的、却少了生气的木偶,只要看破她的伪装,就能捉住她摆布她,折磨美的事物总是让人开心。
但是今天,那双虚张声势的棕褐色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恣意的睥睨打量,似乎眸光倒映中的自己是一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
这样的眼神和高人一等的气质,她只在真正的校花陈姝大小姐身上偶然见到过,兰圃不过是一个穷女人,怎么……
嘭!
钢琴被轻轻合上,撞击声不大,却让出神的徐苹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气势凭白矮下去了三分。
何方缓缓起身,蛾眉微蹙,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淡然道:“我累了,不弹了。”
他根本不会弹琴,就是会,也绝不可能用学姐的身体去弹琴给她们伴奏。
“但是——”徐苹咬着牙,被兰圃吓退是很丢人的,上前一步想拽住她。
破风声呼啸而来,她本能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挨打,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睁眼,兰圃长发简单辫出如花环一样的收束股结滑过,几乎扫到了自己的鼻尖,带来淡淡的清新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