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克制?”
芙兰听到斯特拉斯的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可是比你们更确切地知晓未来的‘结局’。无论你们的预知能力告诉你们什么信息,只有‘结局’是无法更改的。那就是你们一直相信的,‘命运’哟。”
斯特拉斯眨了眨湛蓝的眼眸,平静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虽然我无法推演你,但是我依旧能推演自己。我下星期还能享受到烤肉,这个未来没有被预言家悖论屏蔽,证明你们没能改变我的未来,也就是没能杀死我。”
梦公主也微笑着举起匕首,朦胧的双瞳仿佛璀璨的红宝石:
“我也梦到了,下星期的我在甜点屋享受松露冰淇淋。我梦到的事,一定会发生,因此你也没能改变我的未来,也就是没能杀死我。”
芙兰听了,笑着摇摇头:
“但是,今晚的事,你们都没办法预见,是吧?或许,你们预见的未来,正是改变之后的未来呢?”
斯特拉斯摇摇头,:
“命运无法改变。”
梦公主也叹了口气:
“命运不可更改,就算以为改变了,那改变也不过是命运的一部分而已。”
芙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叹了口气:
“拜托,你们不过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女,怎么像中年危机的大人似的怨天尤人。我问你们,你们凭什么认为命运是无法更改的呢?”
“‘拉普拉斯妖’即是这宇宙的绝对因果,推演到的一切必定要发生。”斯特拉斯斩钉截铁。
“‘前行彼岸’是未来的定格,预示的一切无法更改。”梦公主摇摇头。
“你们认为命运必定发生,无法更改,是建立在你们已经知道未来的前提下吧?”芙兰摇摇食指,“如果,你们无法知道未来了呢?”
“明知道自己可以推演命运,你要我掩耳盗铃吗。”斯特拉斯盯着她。
“我的愿望便是不再做预知梦,然而谁也没能帮我实现这个梦想。”梦公主一脸落寞。
“你们真是笨。”芙兰一脸不耐烦,将肩上的马尾甩到身后,“说得好像你们不能不预知未来一样,那今晚战斗的经过,你们能预知吗?”
“虽然不能知道经过,但是结果……”斯特拉斯说到一半,却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今晚的战斗经过因为预言家悖论,所以我不知道,但是……”梦公主说到一半,也惊讶地停止了说话,仿佛想到了什么。
“看来,你们都想到了吧?”芙兰指了指对面两个,“你们之所以对命运绝望,是因为你们知道了未来。但是,预言家悖论恰恰能屏蔽预言家的预言能力,让你们无法知晓被其他预言家干扰的那部分未来。”
“那么,你们生活在一起不就好了?”
斯特拉斯一贯平静的脸少有地浮现出惊愕。而梦公主则是惊讶得捂住了嘴巴,遮掩自己的失态。接着,她俩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古怪的意味。
“我可是非常清楚你们的情况。”芙兰得意地将长柄镰刀在身边一拄,“斯特拉斯,你的‘拉普拉斯妖’平常只能推演很短一段时间的未来,如果要看得更远,就要耗费自己的生命力。但是,你没能找到那个让你值得耗费生命去帮助的人,所以你一直只是偶尔推演一下几天后的未来,从不推演极其遥远的未来。对你来说,未来很大一部分还是未曾推演过的,对吧?”
“而梦公主,你的预知梦虽然不会耗费生命力,但做梦的时间毕竟有限,你做过的梦加起来,也不过占未来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而很大一部分的未来,你还没梦到,对吧?”
“而且,你们之所以加入各自的迷因组织,不过是遵循了你们看到的未来,而你们的心中,本来就没有对迷因组织有什么归属感,因为你们只是预言家,压根不是迷因之子。如果你们走到了一起,未来就变成不可知了,因为你们任何一个都无法得知你们两个人纠缠的未来。那么,就再也不存在什么既定的命运将你们束缚。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不美哉?”
斯特拉斯和梦公主惊讶万分地瞪着芙兰,那表情仿佛在打量一头史前怪兽。
“怎么了,我脸上脏了吗?”芙兰连忙掏出化妆镜盒照了照自己。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斯特拉斯喃喃。
“大概是,我们一直被自己看到的命运所束缚,已经放弃了思考……”梦公主露出一抹苦笑。
“那好,我们继续战斗吧。”
芙兰抽起长柄镰刀,潇洒地甩了几个圈,接着向梦公主猛地一斩。
“我可是知道的,你们虽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但是今晚,你们仍然是敌人。”
梦公主一个后空翻,避开了镰刀的斩击。接着,她身形闪动,挥动匕首向斯特拉斯刺去:
“没错,旭日猩红让我栖身这么久,于我有恩,我今晚依旧是旭日猩红的人。”
斯特拉斯身子一侧,避开了匕首。她转身一甩,一排笔刀飞向芙兰:
“隐修会也是,曾经接纳了我的地方。我今晚必须为隐修会而战,直到我再也无法动弹为止。”
“那,说好了哦!”
芙兰笑着一挥镰刀,将飞过来的笔刀尽数弹飞。
“仅限今晚,我们尽情地互相伤害。从明天开始,你们要相亲相爱哦!”
☆☆☆
“玛德智障。”
看到远处那三个预言家有说有笑地互相伤害,海伦甚是无语。她一脚将水面上的某个隐世家族成员踩到水下,然后回头看看某个方向。在那边,宗像阳也正一边飞奔一边挥动武士刀攻击迷因之子,给水中的隐世家族成员争取时间。
“挺俊的东方小伙,不错。”
海伦舔了舔嘴唇,袅袅娜娜向着那边走过去。
“那就,先拿你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