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噙着眼泪看向陈青睐，两只裹着丝袜的脚向后缩了缩，然后自己乖乖穿上了拖鞋。
“稍微冷静下来了吗。”
“嗯。”
鹤侑点点头慢慢站了起来。
陈青睐让她先去沙发那边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刚刚冲的咖啡。
稍微凉了一点，但温的刚好喝得进去。
“谢谢。”
鹤侑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鼻音，把杯子接过去就喝了一大口。
“...好苦。”
“咖啡就是这个味道的。”
鹤侑第一次来家里陈青睐给她喝的也是一样的，当时她也没说苦啊。
陈青睐正准备去给她拿糖，鹤侑忽然接着开口。
“我说的不是咖啡。”
“...”
陈青睐看向她慢慢把屁股坐回沙发上，然后随意地回了一句。
“人生也是这个味道的。”
鹤侑没什么反应，抬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明明昨天还很热情地欢迎我，为什么突然就把我开除了。”
她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
“会不会是你开小号在微博上说公司坏话被发现了。”
“当然不会。”鹤侑说完之后楞了一下，“我才没有做过那种事啊。”
她一下子朝陈青睐瞪了过来，好像很气他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不过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她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堵了。
陈青睐抿着嘴把脸转向了一边。
“哈...”
过了几秒，鹤侑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向杯子里剩下的咖啡。
“不过你也没好过到哪去吧。”
“它只是个杯子。”
“我说的是你啊。”
鹤侑无奈地蹙起眉头再次朝陈青睐看去，发现他正浅笑地看着自己。
虽然这家伙平时也总是这样，但现在应该是想逗她开心吧，明明他自己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我，心态还好，没到会和杯子聊天的程度。”
“...”
鹤侑把眼睛眯到一半，无语地抿起了嘴。
陈青睐看到她这幅表情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提起了照片的事。
“那些照片你有看吗。虽然里面有拍到你，但是没拍到正脸。”
只是一个画面边角的侧身，一般来说会被注意到吗。
不是陈青睐觉得自己多受关注，但看这些照片的人肯定会更在意抱着孩子的他吧。
“应该不会是因为这种理由吧。”
鹤侑也知道他是想说被辞退会不会和这些照片有关。
她穿的这套正装职场里不知道有多少女性都穿的差不多，她也没梳什么奇奇怪怪的发型，光从一个模糊的侧身哪能就把她认出来。
不过，如果真是把她认出来了，传媒公司辞退一个疑似和艺人有黑料的实习生也是理所当然。
“你不要多想了。肯定是我自己的问题。”
鹤侑不愿意往哪个方向去想，也不希望陈青睐把这件事归咎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才失败了一次而已嘛，就当成做了一个顺风顺水的梦，我才不会就这么被打败，还会继续加油的。”
从沉重的打击缓过神来，鹤侑也差不多意识到经历坎坷是正常的。
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不过第一次面试就成功，还是东风传媒这样的大公司，再到被突然开除，这之间的起伏实在太大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啊...”
听她说完的陈青睐忽然发出想起了什么的声音。
“怎么了吗。”
鹤侑看着表情有些呆滞的陈青睐歪了下头。
“那个，你应该算是打起精神了吧。那我有一件小事可以说吗。”
陈青睐用食指挠着脸颊，一副好像在提防她的样子。
“？”
鹤侑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说来听听。”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我到东风传媒去接小优，然后在那里遇到了她的经纪人。”
陈青睐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看鹤侑的脸，感觉她的表情正在逐渐消失。
即使额头已经挂上了汗珠，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然后呢...我就稍微问了一句，问她今天是不是有实习生面试...”
陈青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因为不敢看鹤侑的脸把视线移向了一边。
沉默。
在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只能感觉到沉默。
陈青睐咽了下口水，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动脖子朝她看过去。
鹤侑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盯着他，对上视线的瞬间突然举起杯子就要扔过来。
“你！”
“冷静，鹤侑，你不是说已经过去了吗。”
陈青睐被她吓得抓起抱枕防御，但杯子并没有飞过来。
鹤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我面试的是哪家公司啊，就算猜到了也该装作不知道吧。你是跟南姐学坏了吗，什么事都想着靠人脉关系解决。”
这时候南东阳皱着眉头从厨房探出头来朝客厅看了一眼，随后说着“我在听”又缩了回去。
“抱歉抱歉。”陈青睐伸出两只手来安抚她，“我不是很擅长应付那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提起，没想到会这样。”
“呼...”
鹤侑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因为今天情绪起伏的太频繁头都有点痛了。
“我也说得有点过了。其实如果你没这么做的话我应该是通过不了面试的。”
稍后她睁开眼无奈地笑着，想起了面试官接电话之前自己的糟糕表现。
鹤侑偏过头小心地看向陈青睐悄声开口。
“刚刚我说的话别让南姐知道。”
“哈哈，好的。”
陈青睐尴尬地笑了笑，刚才南东阳探出头来从他的方向看得一清二楚。
恐怕已经迟了啊鹤侑。
不过平时还真没看出来鹤侑会这么想，是觉得他跟南姐总待在一起被影响了吗。
多多少少会有点吧。陈青睐也觉得认识南姐开始演艺活动之后自己变了不少。
“好啦。”
鹤侑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现在我又回到了起点，小宝宝就交给我照顾，你也尽快把那些烦心事都搞定吧。”
陈青睐看着她那完全复活的笑脸愣了愣神。
“谢谢你鹤侑，不会麻烦你太久了。”
“现在才说这种话，她在哪？”鹤侑歪着头看了看周围，没见到小宝宝的影子。
“在卧室睡回笼觉呢。”
想起小宝宝的睡脸，陈青睐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