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啊,你先冷静。”
“我觉得作为遇到魔女的魔法少女来说,我已经很冷静了?
比起把驱动器扣在腰上的我,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我错愕的脸,耸了耸肩。
“还记得吗?热可可是不会凝固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牙签筒里拿出签子,规规矩矩地插在盘里的鸡块上,把盘子放到了我们中间。
我虽然完全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但也看在鸡块和特摄的份上,把变身器放回了黑焰的亚空。
至少,会心平气和的和我谈话的这家伙,不是敌人。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为了压抑住即将产生的杀意本能,我尽可能移开目光,戳起一块淋过柠檬汁的鸡块,塞进嘴里,用食物和平常心转移起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我觉得是时候和你复盘一下了,就是这么回事。”
她也做出了相似的行动,但是吃相要更淑女一些,甚至拘谨得有些可爱。
...明明刚才抱着两升可乐都能一口气喝完的说?
注意着眼余光里的那个真正意义上女性版本的自己,我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复盘,是说复盘什么?我们没有这么熟吧?”
“现在的你和我没这么熟,但我可太熟悉你了,女装高手。”
她说着,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象征性地拍了拍。
“我是这段记忆之后约四天的时候,和你融合的魔女,[嫉妒]的《锄之歌》。至于算起来应该是八天后的现在的话...姑且算你的强化道具,或者贴身萝莉吧。”
而另一边,我也只是点了点头,既没有为这种不明不白的说法感到奇怪,也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这样啊。”
只是用平静得像个死人的声音,看着电视淡淡回应。
“那你一定相当的不容易,我猜。”
放在以往,哪怕不砍过去,按我的性格,也绝对会吐槽。
但此刻,我却听着她的声音,放任一股不属于这个时间节点的熟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至于那到底是为什么,看着电视的我,其实心里有数。
——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从章鱼开始,到演出结束,不过是自我恢复用的臆想罢了。
——实际上这些事件之间的间隔,远比想象中要长,而且事情也远比现在感觉到的要多。
我记得,事实上的我,真的没有梦里这么强。
不仅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如何战斗,也花了相当长时间才和同伴们打好关系。
——|“总感觉,现在的话能理解了呢...樱川亲拼命的理由。嘻嘻,请多指教啦~”|
一开始,寺尾对我高强度出任务的做法相当不满,我也相当讨厌她一下班就走人的态度,在第一次合作战胜猛犸怪人的时候,我们还差点打起来。
直到我从黑心英雄公司手里救下她那被截肢洗脑,当成宣传素材利用的弟弟以后,这种关系才有所缓和,我们也才逐渐成为了不需要言语就能配合,交流的搭档。
——|“谢谢...我会把这个,当成宝物的。“|
后来,在寺尾住院后,作为她的临时替补,浅见成为了我的搭档。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点凶,那孩子一直都不太愿意和我搭话,以至于我们的配合度一直很低。但在帮她收拾了那些在学校撕她日记的小闸总,给她买了新的日记本以后,她就黏上我了,某种意义上也还不错。
——|“呼...或许我们注定是水火不容的命运吧,樱川小姐。但我很感谢您。”|
然后,在冰室背叛我们,倒戈到魔法王国的那时候,战斗力最强的我和桃井被迫成为了突击部队,突袭了位于光域的光之世界,在那里击败了魔王和冰室,救回了桃井的双亲。
虽说她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喜欢我的性格,但看着我把她的父母完整带回地球,还是对我表达了容忍。
——|“哭什么,才不是你们这些后辈的错...别哭了!站起来,像个英雄一样,为死去的人报仇吧。然后,像个偶像一样,在归来后笑着站到台前吧!”|
就连前辈...不,现在应该叫树里吧。
也是在参加了她母亲的葬礼后,我才在愧疚时看到了她强大而温柔的一面,才决定改口叫她前辈的。
才不可能,只因为那么一份歌词就喜欢上她。
“确实如此,毕竟你这个月的记忆密度不是一般的高,想从这些记忆里挑出印象最深刻的几件,让你在昏过去的六秒内恢复思考能力什么的,真的太难了...不过说实话,有空锻炼一下你的战斗水平,也不算亏。”
实际上的情况,正如和我一起悠闲地吃着鸡块,看电视的魔女所言,正处于一个万分火急的状态。
虽然我也想不太清楚,但看着电视上闪过的,同伴们与新敌人激战的画面,多少能猜个大概。
“你说得对,让我在第一天拿基础形态打德斯伊格尼的司令,躺几天ICU就去和屠了半个城的参谋对线,完事还要直接去收拾假魔女[忧郁]和八个魔女里最强的[傲慢],还要全程女装,确实和地狱训练没啥区别。”
“但你接下来还要去面对最新最强的侵略军大将,所以我觉得,我做得对。”
“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我们俩一起沉默了一会,随后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相视一笑。
“说起来,那家伙吃了那脚,飞出去多远?”
“不清楚,好像飞着飞着直接碳化了,骨头都没留下。”
“那还挺惨忍的,不过我觉得不错,起码这样敌人就只剩[虚伪]了。”
我说到这,从不知何时挂在腰侧的小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磁卡,摆在空盘里摊开,挑挑拣拣,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事,又悻悻地将其收了回去。
“明明都收集这么多残渣了,结果甲鱼下线了,除了章鱼和马人一张也没法用,这合理吗?”
“你还有脸说...都把德斯伊格尼屠干净了,才发现住院那俩人压根不在ICU,跑去魔网里和巴哈姆特互殴去了,说起来全都是你的错。”
“那能赖我吗?我怎么知道雷魔法的上限是单电子宇宙,还能凭空造物啊?”
“你还是输出上限拉到爆满的永动机呢,和你比起来其他人那属于是一点都不离谱,好吗?”
“那...倒也确实。”
被她怼到哑口无言的我,看着画面里的四名魔法少女陷入苦战的样子,不由得咬了咬牙。
而《锄之歌》却只是耸了耸肩,看着画面,一副渴望战斗的神情挂在脸上,舔了舔嘴唇。
“先说好,我可不打算错过战斗的机会。所以你要么赶紧醒过来,再次支配我的力量...”
“‘要么,就在这永远睡着,看着我把你夺舍,干碎整个世界’是吧?我懂。”
“理解真快啊,那就好办了。”
似乎就是为了等我这句话,她突然笑了起来,身躯逐渐消散,这个世界也逐渐粉碎,我也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从黑色的牢笼中站起时,遍布伤痕的手中已经握住了黑色的新道具。
[“变身吧,好不容易品尝一次嫉恶如仇的感情,我可不想再被低劣的嫉妒支配了。”]
听着手中发出的声音,我轻笑起来。
看着眼前同伴们和敌人惊讶的样子,就像曾做过的无数次那般,将黑焰中的驱动器拍在腰上,将整个方形的驱动器向左旋转90°。掰开恶魔的上下颚,将黑色的道具从顶部卡入其中,一拳砸了上去。
“那正如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