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可乖巧的点点头，将衣物收拾好：“谢谢陆婶这段时间的照顾，如果需要帮忙，跟陆芸说一声，放学后我就来帮忙！”
中年妇女一脸担忧，拉住江可的手：“孩子，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听婶婶的，你哥属于是狗改不了……”
“陆婶，不要这样说江尧哥哥。”江可轻声道：“江尧哥哥说了不会再去了，我相信他。”
“改，就算他改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利滚利欠的已经还不清了，你知道什么概念吗？我听别人说，就是把你们客栈卖了都还不清，就算他改了，你们也没办法还清债务的，到时候……到时候……婶婶不想看见你成为她们的一员，你听婶的，婶把你送到京都去，婶的一个亲戚在哪里……”
江可轻轻点头：
“我知道，陆婶，这些我都明白。”
她轻声道：“可当初谁都不要我的时候，只有江尧哥收留了我，我不能不管他，哪怕最后会被卖到教坊司，我也心甘情愿，我已经当了他这么久的负担……”
陆婶感觉自己听不下去了，心疼的抱了抱江可，“傻孩子……以后要是想通了，来找婶儿。”
“谢谢婶婶，还有，我不傻，先生都夸我聪明。”江可背上小行李，挥挥手，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婶，那我走了！”
“你这孩子……”
江可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天野镇上，来到一家卤菜店。
“胡叔叔，可以帮我称半斤卤猪耳肉吗！还有……”江可想了想：“一叠花生米。”
“给你哥买的？”
“嗯嗯。”
中年男子有些犹豫：“江可啊……”
“没有了吗？胡叔叔。”江可踮起脚尖，想看看还有什么菜，江尧哥哥最喜欢吃的就是卤猪耳肉，如果没有的话，买点什么好呢？
“不是，你哥的话……可能已经不在家了。”
江可摇摇头：“江尧哥哥今天回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中年男子有点难以启口。
听到这里，江可大概懂了，可心底怀揣着的最后那点期望让她问了出来：“刚刚江尧哥出去了吗？”
“他不但出去了……还问我赌场在哪，说前几天摔跤记不起来了，我给他指了个反方向，现在不知道到哪去了。”男子有些尴尬的绕了绕头。
看着不说话的江可，胡大叔绕了绕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问：
“卤肉还要不？”
江可抿着唇，看着自己的小鞋尖，轻柔的点点了点小脑袋，看上去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
江尧最终还是没忍住。
花了二千积分，兑换成了二十张一百的银票。
走了半个时辰，在询问周边行人后，兜兜转转才找到那家赌场。
一会这个说往东，那个说往西的，差点给江尧绕晕。
不过好在，江尧还是找到了赌场。
赌场是三层结构的阁楼，气宇轩昂，哪怕站在外面不远，也能听见里面的人声鼎沸，时不时能看见从里走出，勾肩搭背喜笑颜开离去的人，时不时又能看见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人从中走出。
江尧对别人的生活没什么好评价的，但这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踏入。
他与赌毒可是不共戴天。
走到门前。
赌场的门卫瞧见来人，敲打着手中的棍子：“怎么？还想来赌？五天后是什么日子，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江尧，你今儿没睡醒吗？还是说，终于想通了，要把房子和江可抵押给我们？”
江尧脸色平静：“我想和你们老板谈谈。”
守卫仔细的打量着江尧，一段时间不见，那个怂包蛋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遇到机缘了？
想了想，还是给里面通报一声。
得到允许后，江尧走入赌场，径直来到了三层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两边站满了人，为首将腿搭在桌上的胖子，应该就是赌场的主人了。
“我是来还钱的。”
“我知道。”珠力剔了剔牙，将牙签吐出：“江尧是吧，一段时间不见，发财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我不会跑。”
“是嘛，反正你跑不跑都无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跑了，客栈和江可又跑不了，江可那小丫头现在有人盯着呢。
“说正事吧。”江尧平静道：“借据给我，钱给你。”
“你给的起吗？”
江尧反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给不起？”
珠力哈哈笑道：“你就是县令他老人家来了都不一定给得起，来人，把江尧的借据给我拿出来。”
十六张白纸被端了上来，珠力看了看，抽了一口旱烟，道：“一共三万二千一百两，拿出来吧。”
“我记得我借的可只有四千两左右。”江尧依然平静。
“当然。”珠力将那一沓白纸在桌上甩了甩，“白纸黑字，利息按一天五个点来算，要我给你算一算账吗？”
“不用了。”江尧摇摇头：“那我先还这个月的吧。”
“行啊。”珠力笑眯眯的拿出算盘，拨弄几下后，道：“这个月利息一共一千六百零三两，我大方一点，给你抹个零，一千六百两就行了。”
江尧看了眼那沓借据，取出十六张银票放在桌上，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珠力眯着眼喊来侍卫，“叫人调查一下，这段时间他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还能榨点出来。”
“那江可那边？”
“一个女人，不着急。”
………………
原主之前在日记本上写过。
【我已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可江尧不这么觉得，这个处境早已到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地步，这时往哪走都是错的。
唯有孤注一掷。
他可不是什么冤大头，也没抱怨穿越过来顶替债务，但凡事得讲究个度不是？
有人告诉过他，如果忍气吞声能够让你的处境变好一点，那你当然可以忍着，可如果忍耐换来的是得寸进尺，那就不要再幻想忍让能够换来和平。
因为在它们心目中你早已被剥夺人籍。
今日割十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将这件事埋在心里后，江尧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口袋还有不少银票，江尧本来想去买小蛋糕的，但忽然想到——
原主在日记上写过，江可有一次路过一家阁楼，看里面的一件小衣裳和一个小背包看的入迷，他把编号记了下来，等着以后翻盘了给江可买下来。
好像是叫红袖招，编号好像是131来着？
是这个没错。
不知道怎么的，江尧从小记性就好，但江尧的评价是：
正常人只要不导，记住看过一遍的书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