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分钟左右,云宁忽然停在路边一株榕树下面。

此时两人已经跑到了至少五百米开外了,黄休蓦然回首甚至看不见校园大门。

将黄休轻轻放了下来,云宁擦了擦额头上的牛毛细汗,“黄学弟,我们已经出了虚界触点的范围,你先休息下,我得先过去了。”

尽管他体力也所剩不多了,但还是得回去帮助殿后的守备军。

“嗯!”黄休点了点头,左手撑着榕树,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毛茸茸,手掌大小的刺球递了过去。

“这是异化的苍耳,效果和手雷差不多,你拿着防身。”

这个异化苍耳是少女原本留给自己防身的最后底牌。

但此刻自己已经用不上了,不如留给云宁和守备军们。

“谢了!”云宁认真看了眼少女,眼底深邃如一抹冷泉,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接过苍耳,塞进运动短裤的口袋里。

旋即转身化作一道白影,瞬间消失在了黄休的视线之中。

“希望能平安无事。”此刻黄休已经彻底成了局外人,只能在心中祈祷。

目送云宁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后,她转身观察起了周边情况。

周围一片荒凉,自己站在马路右侧,旁边是一片杂草横生的空地。

对面则是一些陈旧的店铺,老式的招牌都已经破损蒙上了一层灰。

店铺关着门,一二楼都没有一丝灯光。

那些店铺的名字异常眼熟,黄休瞬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幸福超市.....这是去市中心的主干道上啊,离学校差不多八百多快一千米了。”

少女有些愕然。

一是惊讶于云宁的速度,二是则惊讶于虚界影响的范围之大。

“继续往外走把!”

用来防身的最后底牌都交给了云宁,自己彻底没了战力,她站在这,看着周围的一片黑,心里都有些打鼓。

尽管云宁放心的将她放在了这,但黄休不知道这地算不算绝对的安全。

于是保险起见,她打算离开此地,继续朝市区走去。

离虚界越远,就越安全,肯定没错。

“再走大概五百米,就可以到市区了!”黄休给自己打气。

她将重心完全放在了左脚之上,右脚只起轻微支撑作用。

尽管疼痛依旧,但这下总算勉强能走了。

走了一小会,黄休疼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她伸手擦了擦,正打算坐下休息。

忽然有一个端枪,身穿防弹背心,头带四眼夜视仪的人快步跑了过来。

他站在黄休身前,看了眼她身上的校服,当即按住右耳麦克风按钮。

“A3区域,发现一中女学生一位。”

说完,他注意到了黄休红肿的脚踝,又补充了一句,“右脚受伤,判断行动不便。”

是警察?还是特异管辖局的人?算了......黄休也懒得思考了。

反正见到了自己人,就代表她大概是彻底离开了虚界范围。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肉眼可见的软了下来,失去了精气神。

“是,明白!”

那人微微歪着头听了一小会,似乎是接收到了命令,应了一句后,将枪械挂回腰间,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搀扶住黄休。

“这里很危险,让我带你出去,你能走吗?需要我抱你或者背你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但那沧桑的嗓音还是有些嘶哑。

“没事,我能走,你扶着我就行!”黄休摇了摇头。

连被背她都不愿意,更别说抱了,今天屈辱的被人背了一路已经是底线了!

那人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搀扶着黄休走了两分钟。

一个坐落在马路上,被探照灯照得如同白天的小型营地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营地里是军绿色的帐篷,有警车和军绿色的卡车有序停在帐篷四周,形成防线。

穿着警察制服和装备齐全,似乎是军人的一群人,在营地里各个帐篷穿梭着。

不时还可以听见,汽车启停的引擎声以及整齐的脚步声在营地里响起。

黄休的视线越过营地的中线,看到了另一头入口的远方。

那里有黄白色的警戒线拉的老长,将整座营地连带着周遭马路都封了起来。

警察沿着警戒线巡逻,阻拦一切可能过来的车辆或者行人。

可能是那人已经和营地里沟通过了,黄休才刚看见营地。

就有两个军人,抬着担架小跑了过来。

“这位同学,我们抬你走吧?”那人虽然是在询问黄休,但语气却不容人质疑。

当然黄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点了点头。

随后第一次体验到了被人抬棺,不是,被人抬着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晃悠悠的,总感觉自己会突然掉下来。

营地四周摆了许多探照灯,那些不知道多少流明的大灯,洒下刺目又惨白的光。

躺着的黄休只好微咪着眼,从眼皮的缝隙中看见自己被抬进了营地。

“姓名?”旁边走来一个男人,眯着眼的黄休看不太清他的脸。

只能看见满是胡茬的下巴,年龄不小。

这个男人穿着防弹背心,腰间挂着枪套,里面插着黑色的手枪,左手拿着一个平板,右手在上面飞快滑动。

“黄休。”少女把头扭到背光的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营地里面的布置。

刚刚在外面看不真切,如今到了里面,她才发现营地里除了警察和军人,还有不少穿着黑色风衣的人。

这些人应该就是管辖局的人吧?

黄休还在暗暗猜测他们的身份,听到拿着平板那人用古井无波的语气问道:“刚刚没有听得很清楚,你的姓名可以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没吃饭吗,说这么小......黄休在心里翻译了一下男人刚刚说的那句话。

可是自己是真的饿了呀,声音小不是她的问题。

她撇了撇嘴,声音大了两拍,“我叫黄休,共田八的黄,万事皆休的休。”

“明白!”男人点了点头,一阵糟乱的脚步声忽然从她的视线另一侧传来。

与此同时,担架忽然被放在了地上。

咔嚓.....

刚刚脚步声响起的方向,传来十分整齐,有点类似塑料与金属摩擦的异响。

发生什么事了?

黄休好奇地正准备扭过头看去,一个坚硬而又冰冷的东西忽然顶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不准动!”那个男人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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