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这里可不是什么碑巢,而是荒郊野外的啊。”就在一旁的楚融忍不住道,“就算你是魂士,这里也有建成通路,也是很危险的不是吗?”
“但是,现在是夜晚啊。”
“墓怪又不是在晚上就不出来了!”有那么一个瞬间,楚融简直怀疑她的脑回路是有问题,“再说成伙的山贼也会出来活动……”
“是呢。”名为傅司雯的女性完美的微笑了,“十分感谢你们愿意载我一程。”
“……”
在如此礼貌的态度面前,纵使是心情偏向发火态的楚融,也是在一瞬失去了话语,哑火般地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面。
“……你要去什么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闷闷地问。
“不夜之城。”傅司雯说,“如果能把我送到那里,就再好不过了。”
噗——
这一下子,让楚融把刚刚喝进嘴巴里的咖啡,都几乎是喷了出来。
“我们正好就是要去不夜城。”与傅司雯坐在同一侧沙发上的衷说,“你要去哪里做什么呢?”
“就、就是啊!”楚融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一个女……就算是魂士也……不对!”
在一阵乱抓头发间,楚融涨红了脸。
真是可爱呀……
即使不去问,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我去不夜城,是为了找尊主的。”没有戳破少年人的胡思乱想,傅司雯说,“至于为什么要特地去找,是因为他把我给丢下了。”
“哈————!?!?”
简直是难以置信,这回楚融的两只眼睛全瞪大了。
“尊、尊尊尊……尊主——!?”
“那是什么称呼?”衷不明所以地问,“从来都没有听过。”
“差不多是对尊贵的君主,或者尊崇的主人一样的感觉,”傅司雯看着她,尤其观望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眸道,“以存留下来的文化来说,大抵就是这样。”
“就算是留存下的文化来讲这也未免太夸张了!”楚融表示接受不能,“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君啊王的?再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皇帝,才会把自己的搭档都给忘记了啊!”
“那个人总是看着前面,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但也正因如此,背后才会充满破绽。”傅司雯答非所问,言语间却又不存在半分责怪,“制止对他来说即为束缚,陪伴对他来说亦是负累,所以唯有纠缠不休……唯有那些看不见的牵绊……”
“请问,这是在说什么呢?”她所说的话,衷就连一句也没能听懂,“还有……我们先前有见过面吗?”
“没有呢。”这一次,傅司雯正式地转向她,面上微笑不改,“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感觉你好像一直都在看我。”衷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从刚一见面……刚一上车开始,就一直总是看我。”
“大概是很相像的缘故吧。”
“相像?”
“小姐你的面容,和我认识的某一位很像——”傅司雯道,“不过呢,我很清楚你并不是她。”
“……?”
衷还是没有完全理解,可看到傅司雯在回话之后,就无声坐着的那个优雅且娴静的样子,心底便唐突地升起了些莫名的攀比之心,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坐正不讲话了。
被主人所丢下的魂士吗……
在久久的寂静之中,楚融也总算是变得冷静下来。
其实是人类却谎称自己的魂士什么的……
他的视线在傅司雯的颈部微微扫过,继而移向一边。
想也不太可能。
虽然那一条浅色蕾丝的颈带,以堪称完美的姿态遮挡住了整个魂衔部分,但魂士和人类在本质上就有所不同,是只要通过些许很简单的验证,就能轻易被区别出来的。
完全没有去说谎的必要。
然而……
不管是那颈带下的、水滴状的红色配饰,还是在那胸口上方,引人注目的一枚红宝石胸章……
还是与之相配的同套耳坠,显然就是很高级的洋服布料……
都丝毫看不出她有被轻视的样子。
最起码绝不是一般人家的魂士,能去有的一套打扮。
莫非她的主人,是个家里有钱到不把这程度放眼里的贵公子,又或者是同样不缺钱的超级暴发户吗?
楚融不由得想。
而在另外一边——
“久等了。”
在高级华美的大厅内,身穿制服的男性魂士,走到了等候区来。
“16号的客人,请随我来。”
伴着他的话音落下,坐在后方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继而整理衣襟,起步跟上。
没想到居然是叫号制的……
姚亮这样想着,重新打量四周。
是排名第一位的缘故吗?
虽说是烟花柳巷之地,却意外地没有乌烟瘴气般的感觉。
甚至正相反,管理还很正式。
并且。
不止是负责迎接的人员,还是在内部进行服务的人员。
大家全部都是魂士。
是为了体现出些许的清洁感呢?还是为了以最大程度降低引起纠纷、亦或是出于安保上的考虑呢?
姚亮正这样想,便是看到有一男子无声向着此处走来。
白色的头发,机械的黑护目镜,一副白色为主、黑金为辅、军装式的打扮,黑色的长靴落在地面是明晰的响声,长长的外套好似披风,落在肩上几乎纹丝不动。
看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就这样沉默地在姚亮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这从各种意义上讲……
都未免太过厉害些了。
因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姚亮不自觉地多看了对方几眼,只觉得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威势,就不是一般人的身上能够有的。
甚至说,哪怕他现在就忽地掏出一把枪来,又或者不止从哪里拔出一柄长刀,说他要对这纸醉金迷之地发起正义制裁——也是毫无违和感的。
“你。”
就在姚亮刚刚移开视线,并且不打算再去继续打量对方的时候。
“就是你。”
青年却是张开了口,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从头部微斜的动作判断,在说的对象就是姚亮。
“第一次吗?”
他的声音偏低,几乎不存有什么起伏,唯独问话里透着绝对认真。
“是……”
尽管不清楚被搭话的理由,姚亮还是如实答了。
“我也是。”
青年说完,又问。
“该怎么去称呼你好?”
这一下把姚亮问得愣了。
“两个人聊天,没有称呼总是不好。”青年说,“你可以取一个字,叫我【辉】。”
“那、那你就叫我【亮】吧……”
总觉得是个内里与外表存在奇怪反差的人,除此以外,姚亮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去怎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