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玉九黎并不是很明白白廿一的要求。

思量起昨日之事,玉九黎很难不觉得这个人是有预谋的。他对望京城内的一切必定了然于胸,甚至自己的逃跑路线可能都是他规划好的。

但出动几十侍卫,花费如此大的精力抓到自己,他提出的要求,居然是拜他为师?

玉九黎完全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猜?”白廿一没有选择作答,而是莞尔一笑,继续写起笔下的东西,将问题抛回给了玉九黎。

……为什么我要选择回答?

玉九黎有些恼火,她不想跟着这个人的步伐走,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玉九黎现在是狐妖,能感受到房间内强大的压制气息,和之前误打误撞碰上的修道者不同,这股气息非常强大。细究下来,似乎来自于香炉内燃起的紫烟?

她能明白的是,自己现在连化妖都不行了。也就是说,连变成小狐狸从哪里钻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同时,以白廿一的身份,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外面真的布置了许多他的人。就算钻出去了,自己又怎么保证能从那些人的手中逃脱?

现在白廿一知晓了自己妖的身份,外面的人或许是专门的捉妖之人也说不定。

再说,就算以她对这个世界迷糊的了解程度,白廿一说的也不假。

就算活下来,自己没有办法保证从官府和修士手中出来后完好无损。

想到这,玉九黎感到无比的悲愤与屈辱。

该死,寻求他的庇护,还真是当下最好的出路。

可他为什么要我当他的徒弟?

玉九黎想起,近来在城外听闻风雨,似是有说南边的京师有举办散修比拼的消息。这也是为何北边的修士近来减少,自己能较为顺利地潜入望京城的原因。

难不成他想去?可这和收自己为徒有什么关系吗?

即使他想去,可他不是远近闻名的废修吗?灵骨尽失的那种?

他能去干嘛……而且,他完全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个北境王爷,混吃等死那种。

“猜不出来?”白廿一写完一张,移开桃木镇纸,转头托腮,望着玉九黎。

“不知道。我对你有什么用吗?”

“呵。”白廿一轻笑,“理由有很多。次要的嘛,你的身手很好,我不知道你是天生的还是练出来的。在武城和元夏那几处手笔做的很完美,若不是我预先觉察到了你的计划,也不可能捉到你。不管即使我捉到了,也费了不少工夫。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窃取一点东西。”

“信陵公子也要去偷东西吗?”玉九黎一哂,这是为数不多她找到可以嘲弄这个王爷的机会。

“准确的说,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可这和你要我拜你为师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主要原因是啥?”

“你是狐妖。”白廿一微微笑,简单地说,“且是极为少见的狐妖,天赋和资质极高,北境的妖族中,很少看到这样的好苗子。何况你是半妖,人的气息远远盖过妖气,否则以你这样招摇,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

“以修炼之人观之,我现在再无资质,但我拥有着绝对的知识。三月之后京师的散修比拼,我需要你帮我证明我自己。”

玉九黎听到此处,才算是明白了白廿一的意思。

合着他想拿我来证明他的能力?可这些有什么必要吗?

“那你为什么选我。”

“我已经说过了,多说无益,之后你会知道的。”

“唔……那你能给我什么?”

“接下来的三个月中,我会给你新的身份,你可以在我这里保证衣食无忧。只需要你帮我做点事情,同我修炼即可。三个月后,若是事成,我会给你保证未来锦衣玉食的财富,事不成,我也会给你一笔钱,你自行离开。”

玉九黎思索了片刻,观察着少年的神色。白廿一泰然自若,似乎只是递出了一个机会,而并非是非她不可。

顷刻,玉九黎答应了。

这差事有点太好了,以至于不像是真的,可玉九黎并没有看出白廿一有任何撒谎的迹象。

“一言为定。那你行个拜师礼吧。”

“啊?啥是拜师礼?”

玉九黎呆呆的望着白廿一,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拜师礼是怎样的,起身抬手想要作揖,却被白廿一按了下来。

“啧啧,我听闻妖族的拜师礼,是师父摸徒弟的耳朵。”

???

这算什么拜师礼啊喂?!

但看着白廿一举起双手作势要摸,玉九黎也不好拒绝,只好把头伸了过去。

玉九黎的狐耳很大,金黄的耳廓尖略有暗色,毛茸茸的淡米色内绒柔软弹润。白廿一眯眼微笑,手指抚过耳尖,缓缓地划过耳内,指尖掠过绒毛,轻柔地捏了一下。

一股触电般的酥麻感从头顶穿越全身,玉九黎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起来。

好敏感……好舒服……

等等,这不对劲!

这怎么看都像是占便宜吧!这真的是拜师礼吗?

见玉九黎低下去的素面上两颊泛起红晕,白廿一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玉九黎被摸地身体有些发热,此刻竟连向来的伪声都忘记了。听到自己甜软娇嫩的鼻炎声线,越发觉得羞耻了。

“我骗你的,我只是看着想摸而已。”

“你你你!”玉九黎按捺不住自己的羞愤,指着白廿一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真的忤逆他。

“好了,去洗澡吧,楼下的水已经烧好了,别让侍女们等太久。换洗的衣物也准备好了,走出这扇门,右边站着的侍女会领你去的。”

“放心,我已经上了障眼法,没有人会认出来你是狐妖的。他们可能只会看见一个金发小女孩吧。”

玉九黎来这个世界一载,还没遇到过如此的羞辱,脸颊气的更红了,但好在还没有丧失理智。

“你……”玉九黎憋不出话,只好低着头提着衣领,下意识地护住胸前,开门出去了。

门“咔嚓”一声,被玉九黎用力关上。白廿一站起身,虚弱的身体有些摇晃,从抽屉里取出药包,在窗边的炉子处煮起了药汁。

“还真是一番好找啊。金发赤瞳的半妖狐狸,居然是前些阵子在西边引起议论的盗贼。”

“正好,这样一来,我就有个理由离开这里,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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