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我猜错了?”苏雅往一旁走了两步,躲到了房屋的阴影下面。

“不……你没猜错,但是这并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朝圣者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底牌拿出来,“我自然有自己的计划。”

“可是你觉得,用这种方法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吗?”苏雅言语犀利的问道,“你带走了四位领主,大同怎么办?你不会,真的打算将大同交给苏晨吧。”

黑修女在不远处皱了皱眉头,毫无疑问,朝圣者一开始的意愿就是如此。

“丧失了上层的特权,在现代工业坍塌的社会,它们什么都做不到,不然也不会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诺亚取回那台设备。”朝圣者不急不慢的说道,“而如果那位的女儿可以接管这座城市,恐怕也可以很好的去阻止那些人的动作——只要它们愿意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作为一个普通人,或者离去——这都对我们来说没有实际的影响。”

“但是你是否知道,苏雅并不适合成为一座城市的管理者?”

“此话怎讲?”

“那关乎到一个领主背后神明的特质,苏雅已经和那位神明建立了真正意义上的联系——她和任何一个领主都不一样,她一开始就走的比任何人都要远。但是相反的,祂也会逐渐影响到她,而祂,只会带来灾厄。”

苏雅的说法,对朝圣者来说是闻所未闻,但是有一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位毫不起眼,只带了三个人在末日中游荡的领主,一个毫无领地,也毫无信仰的领主,却走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远,而她背后的神明,难道是可以沟通的存在吗?

旧神,还是新神?简直不可思议。

“换句话说,一个比我们古老的多,先进的多,甚至能自称伟大的种族,会没有重新制造它的能力吗?你敢去冒这个风险吗?”

朝圣者陷入了沉思,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而动摇的原因便是面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女孩子,她却提出了许多自己不曾了解,不曾考虑的理论和观点,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对一切了解甚多。

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插到这盘棋里的棋子——更像是一个舍身入局的棋手。

“你所要做的,不过是,重现那份伟业罢了。”苏雅的身影自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朝圣者的身边,将那个秃鹫雕塑放在了朝圣者手里的秃鹫雕塑边上,“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她就像是一个小恶魔,像是地狱派来的使者,像是撒旦手下的小鬼,像是每个人心中的恶念,她用言语不断撩动着朝圣者本就动摇的内心。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朝圣者也很清楚面前这人的危险,但是她却始终没办法抓住那人的目的。

“为了,一出好戏。”

……

裁缝匠的大门被用力的撞开了,殉道者从未感受到自己如此狼狈过,他的白袍几乎被鲜血染红,而那象征着非人生物所散落的腥臭血液也沾染其上。

他背着灵瞳,一步一趔趄,裁缝奶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他眼里只有猩红,身上还残留着些许非人的特征,直到裁缝匠从后屋走了出来。

殉道者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救救她……”

“这是……”裁缝匠大吃一惊,看着殉道者和灵瞳身上的伤,随后皱了皱眉头,“老太婆,速拿医疗箱来。”

片刻之后,又一位白袍人推门走了进来,裁缝匠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殉道者又更换了一副躯体。

要说五大领主里,谁战斗力最强,那肯定是圣战者,要说谁最不要命,那只有殉道者。只要没办法一瞬间将他置于死地,他都有机会更换一具身体,无论距离多远。这些身体大多数还未彻底死去,残留了些许的意识,会听从殉道者的话并完成一些简单的工作。

而需要时,任何一个都可以是殉道者。

“没事,没有生命危险。”裁缝匠动作迅速,将灵瞳抬上桌之后,迅速的处理起那些细小的伤口,而其中最大的一条,贯穿了她的腰部,好在没有伤到重要的内脏,终究是狂信徒,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不少,没有那么轻易的死去。

“为什么不去找大教皇?她的能力应该比我要强得多,我只会一些基本的战时医疗,那都是普通人的技术罢了。”

殉道者苦笑了一下,扯下地上的那个尸体的袍子丢到了裁缝匠的手上。

裁缝匠把那白袍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还不敢确定,对裁缝奶奶招了招手:“你来看一下。”

裁缝奶奶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研究了一下上面残留的痕迹,然后严肃的看向了殉道者。

“你们杀了【祭祀】?”

殉道者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地面上:“我们被摆了一道,那个人引诱【灵瞳】向着【祭祀】开枪,【祭祀】死了,变成了难缠的怪物,我拼去两具身体……她绝对在【祭祀】的身上下蛊了,我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怪物!”

“【灵瞳】被欺骗了,你觉得,别人会相信这句话吗?”裁缝匠低声问道。

“啊,是这样的,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它就那么发生了。”殉道者声音低沉,毫无生气,“它在我眼前发生了,【灵瞳】开枪,击中了一个头发宛如触手的女孩,但是在子弹命中之前,她做了一个古怪的祈祷,我感受到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力量——对,就和学士和破戒僧死的时候身上残留的力量一样!然后那个女孩就变成了被绑着的祭祀……”

“所以你就来我这里了?”裁缝匠对他的话依然保留了怀疑的态度,但是手上的工作是认真的。

“我已经没办法再去见大教皇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殉道者休息了许久,站了起来,“裁缝匠,恐怕我需要在你这里避避风头了,直到【灵瞳】醒来。”

“请便。”裁缝匠并未反对。

殉道者看了躺在桌上的【灵瞳】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后屋的门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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