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金发男子低头问道。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让安祚感到有些熟悉。

安祚此时趴在他的怀里,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脑袋刺痛无比。

秦昕......秦昕是谁来着?

他是谁来着?

......

啊,他好像是我的丈夫。

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了两三年了,过着幸福的生活。

安祚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她磕磕绊绊的从男子的怀里站了起来,旋即牵上那名为“秦昕”的男人的手。

安祚坐了下来,坐到了秦昕旁边。

咖啡厅的位子是长条沙发,于是安祚便得以紧紧的贴着秦昕。

她头靠在秦昕的肩膀上,乌黑的发丝在肩头滑落下来,清冷的面庞上充满了幸福的意味,又带着一丝凄美。

秦昕也回应着安祚,他把那富有魅力的脸转向安祚,修长好看的手指托起安祚的下巴,安祚脸微微红润,明白了秦昕的意图,于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触感覆在了安祚的唇上,安祚感受到秦昕炽热的鼻息,幸福的感觉充斥了脑袋。秦昕先是浅浅的吻,甜而不腻的清香萦绕在安祚的鼻尖,她沉沦于这快感当中。但随即又是更加深的吻,安祚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香津浓滑的在两人缠绕的舌间摩挲着,安祚不由自主的拥抱着秦昕,抱的愈加的紧,好像要让两人在这拥抱下融为一体。

良久,两人分离开来,留下淡淡的香味。

安祚脸红的发烫,牵着秦昕的手一言不发。

“我们走吧。”

秦昕温柔的说道。

“嗯。”

安祚轻轻的应答。

她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好想永远沉溺在这幸福的海洋。

可为什么心里总感觉空虚?

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明明面前已经有了让自己幸福的男人,但安祚的心里似乎总有一个娇小的女孩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是谁?

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只是跟着秦昕的步伐走着,离开了咖啡馆。

打开咖啡馆的大门,眼前是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

建筑物是西式的风格,有教堂,钟楼,修道院,行人都是高鼻梁,白皮肤的欧洲人面孔。

最为凸显的还是那横穿城市的大水道,小船漂浮在碧波上,船夫在船头撑着船。

这是哪里?

安祚又感觉头有些痛了。

啊.....这里是意大利的威尼斯。

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是我和他幸福的天国。

想到这里,安祚脸上不由得又浮出了笑容。

两人手牵着手,坐上了河道里的一条小船。

撑着船在河道里划着,岸上的白鸽腾空飞起,清风拂过脸颊,带来了水的气息,浸润着鼻子,填补着心灵。

两人停下了划桨,让小船随着水波慢慢的向前滑动着。

秦昕在安祚身后,帮安祚梳起了头发。

灵巧的手指在长发里滑动着,不一会儿就编出了好看的单马尾。

安祚把长长的单马尾放在肩膀的一侧,向前探了探脑袋。

水面上映出安祚的倒影,换了发型的安祚多出了一份庄严与肃穆的气质,如同博爱众生的女神,在天国的河里和她那同为神明的丈夫划着小船。

“我总觉着,自己朦朦胧胧的,好像一直没有睡醒。”

安祚轻声说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背后的秦昕。

秦昕自然听到了,他上前从后面搂住安祚,在秦昕的耳边说道:

“我和你一样。”

“即使是梦,也让这幻梦般幸福的时刻延续下去吧。”

安祚轻轻的笑了笑,扭头吻了一下秦昕的脸颊。

她抬头,河道的前方飘起来了五颜六色的气球。

那气球从河底升起,冲破水面,飞向天空。

是谁放出的这些气球,安祚无从知晓。

但这些五颜六色的气球愈来愈多,几乎铺满了整个天空。

安祚向天空望去,天空形成了气球铺成的彩虹。

她低头,面前是满地的黄沙。

烈日无情的暴晒着大地,似乎要将所有的生命全部灼烧殆尽。

她脚下是一片荒芜的死亡沙漠。

沙土里零零星星有着几根倔强的植物,黑色的蝎子翘着那带着毒的尖刺在叶子的阴影下爬行着。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安祚孤独的站立在这片无尽沙地。

安祚感到口渴无比,身体里的水分随着烈阳一刻不停的流失着。

绿洲...绿洲......!

远处浮现了一块仙境一般的景色。

水潭与树木,绿色的土地,蓝色的水。

安祚踉跄的向前奔跑着,身后扬起了片片的沙尘。

水...水......!

安祚急促的喘息着,嘴唇干裂到出了血,但她舔了舔嘴唇,把那血也视为甘露饮尽。

离那绿洲越来越近,安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求生的欲望被放大到了极致,她就像一头野兽一样奔跑着,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但又重新找回了平衡。

越来越近了...就在眼前......!

那生命之源触手可得,安祚狂喜着奔跑,向那绿洲的草地扑去。

但她的脸只撞向了地面的沙土。

沙漠蜃景啊...哈哈......

安祚脸埋在沙土里苦笑,她几乎无法呼吸,沙子随着鼻子和嘴巴的吸气进入了气管,呛的安祚痛苦无比。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把脸抬起来。

闭上眼睛,眼前尽是黑暗。

就在这里消亡吧......

她等待着。

她等了很久,意识却也没有消散。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平稳的呼吸。

睁开眼,安祚正趴在水泥地板上。

她支起身子,自己正在男生寝室里。

“我是...女生?”

看到眼前的景象,安祚又感到一阵头痛,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我怎么会在男生寝室?”

“这是哪里?”

安祚疑惑的环视四周,竟觉得这寝室莫名其妙的熟悉。

她扭头,转身看向寝室的门口。

一具尸体吊在门框的正上方。

那是一个身材胖胖的男孩,戴着黑色方框眼镜,面色苍白,嘴角还沾满了沙子。

门框上有一个黑色的钩子,从男孩的脖颈勾了出来,血液在钩子的尖端已经凝固成黑红色的块状物质。

“李静铭......”

安祚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个名字,她默默的念了出来。

李静铭,是谁?

安祚想不起来了,但总觉得很熟悉。

明明看到了尸体,安祚却感觉心里异常的平静。

余光里好像又多出来了什么东西。

安祚转头看起,身旁的双层床只剩下了底部的一层,床从中间断裂开来,上层的床落到了地上,断裂的床杆上,一个瘦瘦的男孩被那床杆直直的穿透了胸膛。

“周樊......?”

“头好痛......”

安祚耳边出现了嗡鸣声,她感到无比痛苦,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而面前的那墙面,竟逐渐浮现了血色的文字!

【快醒来】

【快醒来!】

【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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