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万两金送来的日子。

可说句实话,木紫鸢有些好奇的,因为同向羊城几大钱庄掌柜说起假银票事宜,便是平日,钱庄一下拿出万两金也不是轻易的事,尤其出了这档子事,这能几日内凑齐...

到底怎么来的呢?

“两位,万两金已送到,可自行查验一番。”对方如此扬手,可说很是自信,并不怕查探。

打开箱子,这并非官银,不是一个个金元宝,毕竟官银也只是官家之间流通,就是朝廷发了赈灾银,要用出来,也得重新浇铸,至少要将那印在底部的印子就弄去。

重新浇铸的,随意点,就是碎银,碎金,这些分量不定,弄出去,还要掌柜那边称重,然后进行返还。

但有个称重环节,一来而去,总归是麻烦些许。

就有专门的制式,像金砖,金叶子,一块金砖小的五十两金,大的就有一百两金,而易于携带的金叶子,约35~40克之间,基本一片就是算作一两黄金。

万两金都要变成金叶子,实属就有些多,所以五百片金叶子,其余都是金砖,扛了几个大箱子进来。

木紫鸢取了一片金叶子,打量一番,民间自然有专门做这类的工坊,不如说工坊做得足金足两,令人满意,还能成为另类凭证,能直接免去验证的环节。

金叶子上就有按下印记,‘四海隆兴’,四角一个,中间再戳一个。

四海商会的?

除了金叶子,那些金砖也是有着四海商会的特定标识。

木紫鸢手指摩挲了下,思忖一会儿,同许黎安说了声,后者点了下头,便离去了。

“求缘道长,可看好了?这些可都是四海商会发行!”

“四海商会算什么?这是给我的钱,当然更细致检查一番才行!”余挽歌直接说,挑眉,“怎么?才没一会儿,你就不乐意了?是不是心里有鬼?”

“啊...”他张了张嘴,无奈,“那你继续看。”

“要去的地,上次流程,三更半夜乱葬岗,时间也还早,不差这一会儿~”木紫鸢安抚笑说,“不过戚家这万金说拿出就能拿出,这底气太足,我们如此也正常。”

“......”对方一愣,一时无言。

“有这样的财力,你们什么人请不来,这戚家到底惹上什么人?小哥,你露个底,免得我们这多少心慌慌~”

“......”

沉默。

而后,

“两位去见了老爷,自会明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余挽歌别了他一眼。

“小的只是个传话,那知晓那么多~”男人苦笑,表示实在无法。

余挽歌挑挑眉,也不再为难。

“嘿嘿~金子,小宝贝~不管这么看,都怪可爱的~”

几乎每一枚金叶子和金砖,都是上手摸过。

这样的话,就丢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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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

“许管事,我四海商会手指缝漏出点东西都不只万两金,别人能拿出我四海商会的黄金,是我四海商会有信誉,不过区区万两金,叫她莫要做出这没市面的模样,越混越寒酸,告诉她,想要我过去,莫找这些借口,除非她想要我磕头道歉!”

“......”许黎安平静的面庞看着趾高气昂的叶妩,头一次有了皲裂的趋势,但还是绷住了,“好的,我会如是告知道长。”

停顿下,许黎安思忖,既然木道长叫自己亲自来上一趟,事情大约也是有些重要,亦或是存有一丝情分,想了想,她还是提点一句,“叶小姐,昨日查证,几大钱庄在近来几日均有收获假银票踪迹以换取银钱。”

“便有假银票又如何?不过万两金,我四海商会还能垮了不成?”

“呃...”许黎安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日,她莫不是一点不在意这个?

“言尽于此。”许黎安拱手拜别。

“好走不送!告诉那家伙,最好今天自己给我过来,否则,我叶家大门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的!”

“......”许黎安深深瞧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要是自家圣女的对手该是这女子该多好,便是家财万贯,想取得求缘道长芳心几乎是板上钉钉。

......

叶妩似得胜而归一般高昂着头,走回叶府,很快就有美娇郎过来嘘寒问暖。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且不说花都的人算不得什么正经的官家,就是这一座座城,什么县令知府,那一个见我四海商会不给个几分薄面?”

“想要以势压人,只是她借的势太小,不痛不痒。”

“不过,她向来有些小聪明,知晓我和花都会有往来,只是,她在江湖游历,见得市井多了,眼界反而越发小了,不过是花都,于我而来不过锦上添花,要是聪明,可不会得罪于我。”

蒋子明笑着夸赞几句。

“子明,这几日做了什么?”

“向羊城物件新奇,不自主多买了些事物,阿妩要责怪我乱花钱吗?”

“怎么会呢?”叶妩好笑,“钱赚来不就为了花吗?而且除了钱,我也给不了你什么?”

蒋子明羞涩以着宽袖遮面。

......

“那就生死各安天命吧~”木紫鸢无奈笑说,“但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和小鱼儿要躺在一个棺材里!”

“对,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所谓生同裘,死同穴,我们就好到这份上!”余挽歌眼珠子艰难从金块上移开,认真点点头。

“应是可以吧?”男人打量着两人体形,都是纤细身段,要说的话,这位余圣女稍显丰腴。

“再看剜了你的眼!”余挽歌微笑。

后者抖抖肩膀,装作鹌鹑,不敢多言。

于是,入夜了。

两人躺进了准备好的棺木之中,当上方几颗棺材钉叮啷锤入,木紫鸢抱紧余挽歌,知晓她对气味敏感,将着内力场扩散,将之隔绝。

黑暗中,那双趴在自己身上那双眸子格外明亮。

“木紫鸢。”

“什么?”

“你说这会不会漏水啊?”

“应是不会,我也不会叫你淋湿。”

“话说得怪好听的~”

一阵蛊惑的花香传来,棺材如轿子起落,晃晃荡荡开始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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