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水刑后,猪猡的精神在生死辗转中被彻底击溃,成为了一个乖乖问答的回复机器。
不理会已经半死瘫软着的肉山,何方在便签上写写画画,脑中的学兰圃顺着他的视线,看他很不淑女的绞着双腿。
幽灵可能是一个男人,那换衣服的时候岂不是,兰圃安慰自己,死去的幽灵没有性别,对救命恩人也不必用女孩的矜持苛求过多……
“听得到吗?我问你话呢!”
哦!幽灵在问自己呢,兰圃连忙回道:“我记住了,是集训队的王导员泄露了我的信息,还有同学黄英,是她和评审说的我。”
欸?兰圃脑筋一转,不安地讷讷道:“幽灵大人……您是要走了吗?”
不然让自己记住这些做什么?她没有料到强大的幽灵只是呆了一会会就离开了,她以为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以后就只能作一个旁观者。
何方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劝道:“歌唱这条路已经堵死了,我建议你换专业。”
【系统】:当前后备生命为:1,三小时后+1
方才学姐的情绪极其昂扬欣悦,她想而不能做到的事情被自己完成了,不知是喜悦还是感激,情绪的波动额外得到了一条生命。
看在兰圃给自己一口气送了两条命的份上,何方不吝于给她指出一条明路。
“你在集训队也是受气包,暴力手段对付这头猪还可以,对付学生和导员是没用的。”何方指了指瘫在床上的评审。
他是公众眼中的大人物,不可能真去找司务把兰圃抓起来,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也下不来台。
顶多就是把兰圃的前途堵死,再吩咐那个王导员去整学姐,毕竟兰圃只是一个小透明,现在在他眼中估计和疯子没两样,没必要惹的自己一身骚。
“啊?”脑中的女人失望至极,可怜巴巴道:“可是我只会唱歌。”
何方双手一摊:“你自己看着办了。”仁至义尽,能救回她一条命和惩罚一个恶魔就不错了。
嘭嘭!套间的门被急促地敲响,床上的猪猡一个激灵,想要呼救,看见一旁抱着手的似笑非笑的何方霎时偃旗息鼓,满头水渍热汗,露出谄媚的神情。
何方打开了门,正是端着饮品的门童,紧张地往门里瞧,见开门的是兰圃,衣装整齐、面色无虞,这才松了口气。
道了声谢,何方打了双保险,给了巨额跑腿费的外卖员还有五分钟到,塞给门童的小费中卷着纸条让他十分钟后来送水。
他们是一些小人物,不能指望他们抛弃工作雪中送炭,但是只要广施恩惠、细致安排,他们就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关键位置。
门童完全没有理会套间中传来的压抑急促的呜咽求救声,他可以记住每一位熟客的面孔和习惯,客人说的很清楚——让他滚,他记住了。
何方把东西收拾好,不理会呜呜求饶的肥猪,明天早上退房的时候自然有人放了他,打了俩车回到了兰圃学姐的出租屋。
在知道自己会走以后,她的情绪瞬间低落起来,何方有些想笑,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服药自尽,然后却又被他救起。
兰圃真的想死吗?只是承受不住那压力而已,而现在出现一个灵魂可以操纵她的身体,替她承受压力,自然会产生依赖。
软弱的人会寻找坚强的靠山,菟丝子会寻找可以攀附的支柱,何方看着时间,叹了口气:“你得学会坚强起来,对她们要敢于回击。”
他不用想也知道,敏感、共情能力极差的兰圃生活中恐怕只会面无表情地摆出扑克脸,什么事都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不是不想和人处好关系,而是自小到大亲人的疏远和旁人的恶意已经让她失去相信别人的力气了,所以才给自己套上了冰冷的外壳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强硬地占据她的身体,然后救回她自甘放弃的生命,学姐是绝不会流露出什么情绪的。
“你现在走了……以后还会来吗?”兰圃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有点害怕,我做不到像你一样。”
何方思忖道:“会。”随机入替保不准让自己附身谁,而现在系统已经确定了学姐的身体。
【系统】:当前锚定人:兰圃(略有好感,生命储备效率提升)
这么好的刷生命工具人,用一次就就掉太可惜了。
时间到了,“我走了。”何方平躺回床上,免得突然接手身体的兰圃跌倒。
“您要去哪?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幽灵大人?”
“不可以。”何方捏了捏她的脸,眼前一暗,兰圃接管了身体。
脸蛋被掐捏的酸痛感仍在,这不是梦,兰圃垂眸扫了眼昏暗逼仄的公寓,起身撩开窗帘、打开窗户,夜风拂面让人精神一振。
将不听话的长发扎起,想起今夜的奇妙经历,兰圃脸蛋微微有些泛红,看了眼时间,默念道:“八个小时。”
幽灵很可能是一个男子。
他换衣服时候有些不自在,高底的小皮鞋一开始也穿不惯——而且他为了排出安眠药喝的水有些太多了……姿势也很别扭。
幸亏她没怎么吃东西!
最关键的是——自己没有和他说过,但是依旧被叫出了兰圃这个名字,幽灵大人很可能认识自己,但也说不准。
兰圃睁大褐色的眼睛,仔细研究幽灵审问恶魔时留下的纸条,字写的很好看,如果自己能在其他地方看见……
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字条收好了,幽灵大人很可能不希望自己去调查他的身份。
叹了口气,提笔开始写转系申请,她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无法割舍自己的梦想。
当自己被那一通充满恶意的电话击溃,绝望地吞下安眠药又被幽灵大人强硬地唤醒时,她就已经在心底做下决断了。
说来可笑,给她勇气作出决定的人不是朋友、导师、妈妈,而是一个陌生幽灵,他认真而且善意地告诉自己不行,打消了她一切幻想。
现在,该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了!
而回归本体的何方也必须要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了断了!
尚未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如身陷于火炉之中,被一汪温香软玉熬的酥烂的肉泥包裹,浓郁的兰汀吐露,洒在耳颈凹处。
闻香识女人,何方语气柔和了下来,低声唤道:“管家女士,是你主持成人礼?”
今天宁姨格外不一样,背着月光,就恰好让月华洒在了她混血的螓首面上,散发盈盈的冷媚,性感的唇微微抿起发笑:“准备好了吗?成为家族的一份子?”
宁妃腰间猛的发力,旋身压在了心心念念养大的孩子身上,抵住他的额门,幽蓝色的眸子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