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成过三次亲的人了。
只是……
第一次的时候,玄意门长辈离世,周云泽连夜离开;第二次,一条龙被太阴传人的可能给唬住了;第三次,陈书画担心伤了腹中胎儿……
每一次都是“大难不死”。
这次呢?
姜薇思来想去,释然了。
她发现这次更好糊弄。
因为楚云澜是个瘫子,下身是没有知觉的。
所以,只要吹灯拔蜡之后,自己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不会知道的。
更何况——
姜薇抬起手,看着指尖的微微火光,眼神中闪过一抹恶毒的狠辣:楚云澜呀楚云澜,你这是自寻死路……
姜薇慢慢的收了小指,收了无名指、中指、食指,随着拳头攥起,指火熄灭。依次展开,指火再现。两手十指,指火绚烂。
陈书画说这叫什么“千夫指”。姜薇自负博览群书,却是从未听说过什么“千夫指”,她十分怀疑陈书画是不是在用“千夫”二字,讽刺自己前夫多……
又想到如果真有一千个前夫的话……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这“千夫指”还是很高明的。
将“火”控制的如此细腻,不仅可以精准的熔炼各种材料,还可以锻炼使用灵力的精准度,有利于非常时刻快速打出各种灵诀。毕竟,火为动,灵乃静。火比灵更难控制。能娴熟的掌控了火,就一定可以更娴熟的掌控灵。而且,陈书画还说,“火疗”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很常见的疗伤手段,针对各种内伤,有奇效。不过,自己这“欲.火”并不适合给人疗伤,因为总会难免副作用……
“不过,‘欲.火’虽然不适合疗伤,但你好像还真有做修医的天赋。”陈书画在教受了姜薇指火之后,瞅着姜薇灵活的手指,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所谓“修医”,姜薇还是知道的。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修真界存在着很多如龙腾那样的大大小小的各种国家,各国之间常年爆发战争。有战争,就会有伤患,随军医者也就出现了。修真医者,便是修医。
如今,“国家”大多都已经消亡,修真宗门、家族之间,即便偶有厮杀,也没有携带修医的必要了。修真者早晚有些个小病小伤,也总是可以自行医治。大病大伤,一般的修医也治不好。甚至因为庸医、医闹的存在,导致修医成为高危职业,再加上历史上著名的“千川屠医”事件,修医逐渐淡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擅长炼丹的丹师。有病求灵丹,成了修真界的共识。但事实上,很多病症,并非丹药可医。
姜薇对修医当然不感兴趣。不是因为历史上的修医基本上都没什么战斗力,主要是因为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炼器大师……
要不忘初心。
姜薇玩了一会儿指火,听到了外面人群的熙熙攘攘。
花轿进了凌云城。
姜薇叹一口气,收了指火,沮丧的扶着额头。
楚云澜啊楚云澜。
何苦至此!
不管你想干什么,直接明说不好吗?有必要闹这么大吗?你大概是不需要介意的,大不了就是个“二婚”罢了。现在这世道,修真者分分合合的,离婚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可我呢?算上这回,都已经“四婚”了。不管怎样,好说不好听呀!
楚云澜肯定有阴谋!
只是具体是什么阴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唉,等入了洞房,再问她吧。
嘶……
得谨慎一些!
不论如何,自己变身的事情,万不能泄露了。
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知道了自己变身的秘密,那名人堂第一名,肯定非自己莫属了!
很快,花轿到了楚家大门外。
接下来的流程,姜薇依然娴熟。
到底是凌云城的城主家族,来的宾客是真多呀。不仅仅有凌云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附近几个门派的掌门亦是亲自来贺。
乌央乌央的人群,看的姜薇眼花缭乱。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青云斗场上把她扒光了的家伙!姜薇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是,人太多了,晃了一下,又就不见了那人踪影。
可恶!
竟然还敢来此!
老娘非得……
“一拜天地!”
听到这个声音,姜薇暗暗叫苦。
算了,先成完了亲再说。
消了几分怒意,姜薇又冷静了下来。
此时暂时还不好去找那人麻烦!
毕竟自己的修为还不够,根本打不过他!万一再被他扒光了衣服,可如何是好?再说了,到底是新婚之喜呢,闹得太大了,多难看呀。丢人的事情,还是少干点儿吧。
“二拜高堂!”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自己知道那厮住在哪里,跑不掉的!且先忍一忍,帮楚云澜治好了伤势,再讨要点儿欲仙丹之类,抓紧时间修炼,等修为大成了,再杀到他家门口,当众扒了他的衣服,然后用玉简把他的糗样录制下来——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夫妻对拜!”
也不知道这楚家是什么规矩,新娘子不戴盖头,却拿着一把金边团扇遮着脸。楚云澜是坐在轮椅上的,姜薇是站着的。对拜之时,姜薇明显看到了楚云澜脸上的平静——显然没有丝毫的“幸福感”。这就更让“骗婚”之事显得离奇怪异了。
楚云澜呀楚云澜,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思?
“送入洞房!”
在一众闹哄哄之中,姜薇被送进了洞房里。
“姐夫!”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楚云漪笑嘻嘻的抓着房门把手,说道:“恭喜恭喜,哈哈!”说着,房门被他拉上了。望着房门,想到姜薇那一脸懵的状态,楚云漪忍不住乐。
姜薇听到了外面的笑声,耷拉着眼皮不理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看一眼桌上的酒,端起来就喝。
她知道这是助兴酒,却是并不在乎。
区区助兴酒而已,又能有什么作用……嘶,怎么……姜薇诧异的看看手中酒壶,又打开壶盖闻了闻。酒水中透着一股子浓香。明显这酒非比寻常。
感受着小腹处传来的炙热感,姜薇大喜。
还真是好酒!
这感觉!
太久没有过了!
不及细想,她将酒壶里的酒直接咕咚咕咚的喝光了,然后赶紧上了床,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此时,姜薇的丹田处那股肆虐的灵力开始在体内欢腾的游走,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这股灵力与姜薇的意识更加“亲近”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姜薇有种“自己便是那道灵力”的错觉。
可惜,助兴酒中虽然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但跟欲仙丹相比,还是差了太多。尝惯了陈书画给她的极品欲仙丹之后,别的丹药,便都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聊胜于无吧。
收了功,看看已经燃去半截的红蜡烛,姜薇估摸着楚云澜应该快该进来了。到时候,该怎么问她呢?直接开门见山?指责她骗婚?不好吧?毕竟是新婚之夜。要不,忍一忍?明天再说?
又想到了昨日里楚云澜哭哭啼啼的样子。
姜薇不禁叹气。
虽然可能是在演戏,但是,让心高气傲的楚云澜表演到那般地步,也是难为她了……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已而为之?
姜薇感觉有些惆怅,有些压抑,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心中的怨气却是渐渐消了。
天性使然,她不是个鼠肚鸡肠的人,从来不喜欢跟人置气。更何况,楚云澜只是嫁给了她,并没有欺负她。甚至还一直在“讨好”一般,让她忽然寻衅,有点儿做不到。
楚云澜终于进屋了。
她看了姜薇一眼,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坐在轮椅上,堵着门口。她并非只因为害羞才红了脸,还因为用非常手段嫁了姜薇,终是有些磨不开面子,感觉太丢人。
姜薇张了张嘴,可看一眼还穿着吉服的楚云澜,又不忍心说什么了。
她已经很可怜了。
不仅瘫了、废了,还遇人不淑,嫁了不该嫁的人。将来更可能会因为“副作用”而被折磨一辈子。新婚之夜,又要被丈夫斥责吗?
算了,明天再说吧。
姜薇轻声叹气。
楚云澜听到了姜薇的叹息声,抬眼看了看桌上被动过的酒壶,再看姜薇微红的脸颊,知道姜薇已经喝过了酒。犹豫了一下,转动轮椅来到床边,然后双手撑着床沿,爬上了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初经人事,楚云澜还是紧张的双手抓着床单,不敢动弹一下。再加上本就心高气傲的她,为了疗伤,不得已主动“投怀送抱”,心中的“屈辱感”可想而知。她咬紧了牙关,紧绷着嘴唇,拼命的安抚自己:就当被猪拱了!反正自己下半身没有知觉,什么也不会感觉到……
姜薇还坐在床沿上。
瞅一眼楚云澜这般任人宰割的架势,心里苦的不行。
如果自己没有变身,那该多好呀!面对这玉.体.横陈的千金小姐,怎么样不也得折腾一晚上呀!唉,都说人生四大喜之一,乃洞房花烛夜。算上今晚,自己都“喜”四回了,感觉真是没劲!
又看了一眼楚云澜的轮椅。
轮椅的扶手被磨得油光发亮,说明这轮椅已经陪了楚云澜很多年。
大家族里的内斗、纷争,应该是很残酷的。可怜她一个瘫痪的女子,在这豪门深宅里苦苦挣扎。一定很难吧。若是自己再欺负她……
不管她有什么阴谋吧,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事实上,如果自己没有变身的话,这“阴谋”,也不算吃亏的。毕竟楚云澜的瘫病是能治好的。自己一个穷小子,娶了豪门千金,当然不吃亏。
可惜喽。
可惜自己没了……
感慨一番,姜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既然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了,那就多少为这个可怜的女子做点儿什么吧。不管怎样,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等帮她治好了伤,再找个理由,与她和离就是了。
至于她的阴谋,再说吧。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姜薇忽然感觉自己挺伟大的。
这世间,能以德报怨的人,绝对是很少很少的!
姜薇心中对自己的优良品德佩服了一回,把自己感动的不行。之后才抬手,慢慢伸向了楚云澜的腰间束带。
嘶……
明明是在做一件很伟大、很感人的事情,为什么还有点儿龌龊感呢?甚至,在楚云澜的束带结松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还咯噔了一下,手心里更是粘兮兮的……
楚云澜感觉到腰间的束带被姜薇拉开了。
她涨红了脸,咬着牙,紧绷着身子。
虽然接下来不论是发生了任何事情,她也感觉不到,可是……
感觉不到,不代表不知道。
楚云澜真想直接昏死过去,就假装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好了。自欺欺人虽然很可笑,但有时却也很有用。不过,最终楚云澜还是没有让自己昏死过去。因为她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瘫痪的身体,似乎有了些很轻微的感觉,就像当初吃了姜薇炼制的丹药一般!
楚云澜心里一揪,下意识的想要抓着床单坐起来。
“别动。”姜薇提醒了一句。
用千夫指驾驭的“欲.火”梳理损伤的经脉,可是一件很困难很麻烦的治疗手段,容不得半点差错。若是楚云澜乱动的话,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更何况,原本练习的已经很纯熟的千夫指,此时竟然有点儿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