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跪在床上又重复了一遍，这时候她的脸已经转了回来。表情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微微动着嘴角问向宫泉。

天色已晚，窗外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床头的那盏台灯因为老化闪烁了几下，天花板在忽明忽暗的摇晃，而小幽的脸庞却始终能被宫泉清晰地看清。

“什么意思？”宫泉有些烦躁。

他的指头已经有了些抽筋的迹象，小头只剩酸胀，狼狈得十分不堪。

适当的控制或许能叫情调，漫长的压抑那就只是煎熬。

“就是说…小幽的所有表现都是来自主人的想法，素材取决于主人的认知，所以，所以怎么样都不能做到给主人更新鲜的东西…怎么样都不能给主人最自然的体验但是……”

小幽说着立起了身子，她看着宫泉手里难过的助手，表情愈发认真。

“但是，如果是小幽复制别人的行动和表情，是不是就可以……”

——“别啰嗦…能行就做。”宫泉没等小幽说完就下令道。“现在就做。”

“现在就有一个可以开始连接，小幽觉得主人会喜欢的…”

少女虽然被宫泉烦躁的语气打断，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立即给了宫泉回应。

“快点。”宫泉再次催促道。

“遵命主人。”

接下来的小幽没有再回复多一句什么，她表情的紧绷一点点舒缓，眉头向上开展愈发放松，然后闭上了双眼，想失去力量一样往后背的方向倒去，躺在了床上。

宫泉想观察得更清楚一些从床上站起，视线自上而下的覆盖了小幽全身。

这么一看，宫泉才发现小幽的身形已然发生了变化。

最明显的自然是服装，大概是在小幽往后躺下的过程中，原本黑白朴素的女仆装就已然褪去，换成了一件淡粉色的睡衣。

而小幽为了迎合宫泉的喜好，那半透明的白丝依然紧贴于大腿之上。左边那条已经被褪下了一小截，卷着边在包绕着柔软。

服装之下的酮体似乎也不再和先前一致，好像变得更高了，好像变得更纤细了，小幽娇小玲珑的感觉正在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优雅且知性的美。

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在小幽发出声音的瞬间就从高处堕落了下去。

“咿、咿呀……”她声音娇滴滴地，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加重的呼吸音灌满整个房间，墙壁反弹出回声激荡到心尖。

很是冲击，这么个叫声宫泉虽然从来都没有听过，可却能立即理解这意味着什么，没有演技，充满真实，饱含情感。只需要一瞬间宫泉就被代入进了小幽震颤的感官之中。

“哈啊……”

宫泉咽了口水，他的心跳加快了好几分，他能感觉得到血液被加速泵出心脏，一股一股的湍流过血管，却没有游离于全身，而是默契的集中给一处器官供上了暖，让宫泉的右手心更加发烫，烫的宫泉差点没有把持得住。

而这一声之后，更加波澜壮阔的心痒才刚要开始。

小幽动了起来，她以手作舟，在柔顺弹性的浪潮上一路下游；小幽晃了起来，她以声造势，在凹凸有致的揉皱中随波逐流。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外只剩下枝桠被风带动响出的吱呀，叶子一片又一片的被推翻飘落到了地上，堆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春意。树枝却又长起了新芽，期待着下一次的吹打。

两只年轻的野猫正好同行来到了这颗树下，它们带着初春特有的精力旺盛，互相打闹着，一会躺下，一会立定，挑拨和拍打的动静抑扬顿挫，折腾得地上的落叶啪啪作响。

而窗内的宫泉，早已宣告第二次实验完美结束。

实验室却没有因此得以休息，他立马就筹备好了第三次的继续。

而衔接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小幽都没有来得及变为虚影。

“小幽，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是…是什么呀，主人…”

“我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见到你吗？”宫泉用力的说道。

“是，是的吧…只要，只，只要主人舒服到了，小幽就好像可以被主人感知到……”

少女好像同时发出着两个声音，其中一个是重重的呼吸，另一个在回答宫泉的声音则是断断续续的。

“以，以前也有，这种情况……虽，虽然没能完全被看到，但却能被感知到。”

“那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要出来的极限时间才能看到你啊？”

“因，因为…主人以前总是骗它…它不信了吧……”

“那以前怎么看不到你啊。”

“小…小幽，也，也不知道哇……”

少女用于回复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好像要溺进呼吸声中去。

时间再往后推动，夜幕已过三更关，交响已奏三次管。

宫泉在眼前的少女也真正平息下来后，才停下了动作。

风停了，猫睡了，只留下一片汗水淋漓的狼藉，宫泉也被滔天的睡意袭击。

“啊……好畅快……”

宫泉几乎失去了力气，极其放松的往后倒在了床头处，昏昏得想要入睡。

一般按之前的经历来想，完事之后小幽就会消散到看不见身形，宫泉在适应这种感觉。

不过，有种难以明说的不舍突如其来，让他稍稍抬起了头，盯着疲惫往床尾看去。

这一看，疲惫就被惊奇压下去了一半……

她还在床尾，她竟然还在这里，衣裳清晰，曲线立体。

但也不尽是，只要仔细端详，就能察觉到她的发丝其实正在消散，只不过速度很慢很慢。

“哈啊，哈啊。”宫泉他调整了下呼吸缓过神来，虚弱的问向少女。

“小幽，你还在啊？”

没有回应，宫泉就颤巍巍的支起身体，只看到对侧的小幽躺在那里，胸脯一起一伏保持着快速但是稳定的呼吸。

这个时候，小幽的银灰色发丝居然慢慢变深，在老旧台灯的光线下呈现出了暗淡的褐色。

而且，小幽的身体也比刚开始来说，变得更加的苗条和细长。

这真的是小幽吗？宫泉意识朦朦胧胧，但他还是闪过了这个问题。

因为眼前怎么样都像是…另一个人，是有些熟悉的，另一个人。

“小幽？怎么了吗？”宫泉有点担心，用了些力爬过去，想换个能清楚的角度去确认小幽的脸。

“啊——！”

突然间，小幽就坐起了身子，发出了惊吓的叫声。

然后就见到她一只手快速遮挡在了胸前，另一只手往宫泉方向的空气用力一抓，做了个盖被子的动作。

这么一下，宫泉才得以看清眼前少女的样貌，法式刘海，稍尖的脸蛋，细长的眉眼，秀丽的五官上是惊吓的神色。

然而，在那少女抬手要做下一个动作的瞬间，她的身影就骤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宫泉张着嘴惊讶的在床上。

他认得这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