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以南,水袖的仙子立于崖间,注视着脚下身影。

自离开玉濡沫的住所,叶轻寒悄无声息赶来南门。

她说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丫鬟,但叶轻寒也知道自己有很强的控制欲,还是躲在此处,看着进入谓剑宗管辖范围的马车。

本次有数十个宗门派遣弟子长老前来,相较于三年前多上一些过去没有交集的门派。

恐怕是因为临江一事所致,一些小宗门想要与谓剑宗建立联系。

叶轻寒心中明了,那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同样将谓剑宗这个荒僻的小宗门也暴露在江湖人的视野中。

她的目光落在几辆马车上。

年轻弟子有二十一人,没有门派长老,倒是混进去几位老者。

嗯?

注意到坐在颠簸马车中的灰袍老人,叶轻寒蓝眸多出一丝诧异。

马车抵达南门外,那位灰袍老人被同样服饰的年轻人搀扶着走下马车。

“师父,您慢些。”

背着巨大木匣的年轻人扶着自己的父亲,颤颤巍巍走到台阶前。

另一辆马车上,老和尚跟在黑袍青年身后,斗笠老者一路上蹲在车顶,此时也落了下来。

老和尚盯着老者佝偻的后背,戏谑道:

“嘿,有马车不做,偏偏蹲在上面吹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

斗笠老者默不作声跟在青年身后,没有理会同行的伙伴。

南门前的丫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繁多服饰的年轻人,她只是闭着眸子,没有反应。

等到空中多出几道破空的身影,这才说道:

“诸位长老请整顿好各自的队伍,再随我入宗。”

每年的事宜都有丫鬟负责,她与各门派长老也是熟络。

踩在铜葫芦之上的赤发老人率先落到黑袍青年身边,粗犷的声音盖过半边天空:

“在下瑞云门龙蛇象子,叶仙子,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赤发老人粗长的红眉扬起,随风而动。

直到他落下,空中的其余长老才一一回到自己门派弟子身边。

丫鬟掩面轻笑道:

“龙蛇长老莫怪,我家小姐若想出面,便不必让我接待诸位。”

往年瑞云门都是派遣老态龙钟的钱长老,今年不知为何换做龙蛇象子。

这位同样三品的赤发老人粗壮的手臂拍在黑袍青年肩头。

“岩侄儿,这姓叶的都婆婆妈妈,你看上的那个女人又能好上哪去?恐怕是什么白毛丑八怪,跟她师傅一样不敢见人吧!”

岩少则没有理会舅舅,深邃的黑眸看向时隔三年的谓剑宗。

老和尚合十双掌,脸上肥肉颤抖:

“龙蛇道友,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你侄儿所爱慕之人真是个丑八怪,只要他喜欢不就行了,再说了,佛曰人本无相……”

“老秃驴,你话说的真他妈难听,什么无相有相的,自己前些日子不还从青楼里拐了个漂亮娘们儿。”龙蛇象子喘着炽热的鼻息,打断老和尚的唠叨。

几人说话间,穿着不同门派服饰的弟子多是整顿好,由长老领着进入谓剑宗。

轮到瑞云门的弟子,龙蛇象子冲着叶轻寒所在的山崖恶狠狠瞪去,领着几人跨入南门。

他与岩少则从丫鬟身边走过,身后的老和尚与斗笠老者却被拦住。

丫鬟袖中寒光隐隐作动,使得老和尚停下脚步。

“二位没有收到邀请吧。”

龙蛇象子回头看去,指着走在前方的灰袍父子道:

“那两个老弱病残也没有收到谓剑宗的邀请,怎么可以进去?”

“墨老先生是宗主的朋友,自然可以放行。”

“那这个老秃驴和半死不活的老东西也是我龙蛇象子的朋友,可以进去吧?”

赤发老者压低声音问道。

丫鬟没有作声,等待数息,不见叶轻寒出面,这才收起袖口寒光。

“请!”

“哼,娘们真是小肚鸡肠的很。”龙蛇象子看向遥遥望着远处的岩少则。

“侄儿又是在想白毛女人?你要是真喜欢,大不了舅舅给你把她绑回去便是了。”

岩少则摇了摇头。

“舅舅你不会懂的。”

只有他心里最清楚,那位长发如雪的高傲仙子究竟有多么神圣不可侵犯。

三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岩少则脑海中。

那一日自己只是远远见过她一面,便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位高洁的女子。

他曾无数日夜的幻想还能见她,希望陪在她身边,做一对逍遥快活的神仙眷侣。

“濡沫,我回来见你了……如今我已步入五品修为,终于配得上你了!”

踏出沉重的一步,岩少则将那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少女放在心口。

……

白皙滑嫩的玉腿挂在客周肩头,又是几番令人失神的摇晃。

良久,瘫软下去。

玉濡沫捋过瀑布般的雪白长发,润红着脸颊。

“周……还挺厉害的……”

又经过数次激战,玉濡沫浑身充斥着温暖,无力的躺在被褥上。

果然这种方式才是最为有效的治疗手段,自己竟然在这次愉悦后短暂的感受不到心中最根深蒂固的寒冷,虽然只有那几息,但也已经足够。

抚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玉濡沫真正感受到正常人的体温是怎样。

这便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啊……

为客周穿戴好衣物,玉濡沫梳理着男人的长发。

指尖缠绕一根苍白发丝,少女与自己的头发比对一番。

她是天生的雪白,富有光泽,客周的鬓角却是沧桑的很。

打理好男人的头发,玉濡沫脸蛋搭在客周肩头,一只手磨蹭着胡渣。

看着不修边幅的青年,她问道:

“周,你真的是师妹的父亲吗?”

“为什么这么问?”

经过几场由受转攻的恶战,客周早已散去灼热,甚至可以说,自己多年堆积在体内的心火都几乎被清除殆尽。

他从未有现在这般轻松过。

之前自己还试图抗拒玉濡沫,但是真正了解到这具身体对自己的帮助后,客周承认有些上瘾了。

自己如今的身体,只要不动用内力,未来数月都不会自发性的心火失控。

面前的人儿抬起头,在客周俊朗的脸庞上瞧了瞧。

“你好像心很老,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老,难道这也是因为你的体质吗?”

“或许吧。”客周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

玉濡沫的小手不老实在客周身上游走着,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也不全是坏处,起码你一直年轻,而且……”

她说着,将脸埋在客周怀中贪婪得吸食着。

“而且可以帮助我最大程度缓解寒疾。”

“如今我已不再被寒气困扰,后天的首席也非我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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