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涵盖着三份惊恐，四分暴怒和三分不知所措，让跑到街边的林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明明那么喜欢，却摆出满脸拒绝的模样。”
稍稍感慨一句，放松心情，林凡打开手电筒，没有一点犹豫的朝着寥无人烟的村西头走去。
那位被他拉过来，强行打工的“何富有”能不能对付老妇手里的鬼童不好说。
但林凡猜测，如果村里，唯一还有让老妖婆忌惮的存在的话，大概率恐怕就在村西头，一直被村民趋之若鹜的老宅里了。
反正不管屋里黄昏恋的结果如何，林凡都要进去一趟。
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再让林凡走，根本不可能，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都要找个办法，活下去。
“好饿。”
“我的名字，忘记了。”
“如果那天，早点回家的话，可能妈妈就.....”
“好冷，为什么大家，还没找到我。”
“我死掉了啊，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等我。”
......
人皮纸上，依然杂乱的复现一些孤魂野鬼的话，不过频率要比一开始，离开崔金生家里时低得多。
“恐怕是因为村西头老宅的缘故。”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林凡暂时将“鬼话翻译器”收了起来。
严格来说，老妖婆子的话没有骗他，崔金生庭院门口的西边，确实是一些没人住的屋子。
大片大片荒废的瓦房、土屋前，杂草丛生，地上满是水泥块，红砖头，有些屋子的房顶都坍塌了一大半，暴露出里面被白蚁啃食的梁柱，看起来特别符合农村流浪汉居住的场景。
但是当林凡举着手电筒，看向这些屋子时，里面只有一片残垣断壁的落寞，偶尔能见到几个布满灰尘的棺材和一些吱吱叫的老鼠。
“崔金生在字条上说，他的死和村民的无故自杀，全是咎由自取。”
步伐加快，林凡有些担心老妖婆子跑出来。
“前者还好理解，后者是因为什么呢，村西头的老宅子，怕是发生过什么事，不然解释不通，为什么离开村子的老人，都会回来上吊自杀。”
自然而然的想到身后，自己看不到的清雨，林凡默默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也属于咎由自取的那一批。
距离的拉远，让脚下的泥土地面，越来越狭窄，两边的屋子，变得更加破旧，往往间隔好远，才能看到一栋废弃的房屋。
再看不到一点现代科技的痕迹，连一开始进村的几个电线杆，都不再出现。
大概走了三四分钟以后，林凡终于见到崔金生死前，一再警告不要进入老宅。
没有什么太难的推测，全是因为面前的宅子，与村里其他建筑格格不入。
纵使破旧，也依然能看出来老宅，完好时的辉煌。
“这么大的四合院，当年老宅的主人，生活恐怕挺富裕。”
胡乱猜测，林凡自己也说不准。
他默默的将戒备心提起来，步伐小心翼翼的朝着面前的老宅靠近。
宅子周围全是空出来的荒地，正门最为高大，几根木柱耸立在大门两侧，门口隐约能见到贴有门神的痕迹，屋顶是斜坡设计，上去的两步梯子是水泥，简单的四合院设计，并不复杂。
地上掉了些屋顶上的瓦片，周围满是灰尘，杂草，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丧葬用品。
老宅周围，树叶繁盛，几乎完全遮挡了头顶的月光。
时不时穿过树叶，洒下来的光斑，像是一个个眼珠，盯着林凡靠近。
步步为营的走到门口，距离的拉近，让站在大门前的林凡，在两边的木质墙壁上还有柱子上，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字眼。
不像是岁月流逝，斑驳的痕迹，反倒是像有人有意的擦掉这些话。
“死。”
“你这个灾星，能不能赶快去死。”
“全因为你，你就不该活着.....”
“求你了，到别的地方害人吧。”
“放过我孙女，不然我跟你......”
......
除了这些没有具体含义的话，林凡还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见到发黑的符咒。
歪歪扭扭，看起来不像是真正道士所画。
“好像是鸡血。”
沾了一点画符的材料，林凡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没什么气味，可能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
“这些字是在宅子出事前写的，还是出事后？”
想不明白，林凡忽然反应过来，掏出口袋里的人皮纸。
原本一直出现鬼话的人皮纸上，此时居然一句话也没有了，干干净净，像个普普通通的皮革纸。
“这地方，不仅对人是禁区，好像对鬼也是。”
有点紧张，忐忑，不安，林凡默默收回手上的人皮纸，摸索着，钻进了宅子里面。
大门没有关，虚掩，敞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所以他是钻进来的。
严格来说，这宅子不像正规的四合院设计，有些地方还没修好，能看到几间空无一物的水泥房，可能中间出过什么事，导致宅子修缮，无奈停工。
林凡进入的正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其中正房耳房，东西厢房倒是正常完工。
倒挂楣子，雷公柱，能看出当时负责修这屋子的人，想在有限的环境，尽可能的完善四合院的建筑。
“崔金生的字条只是说，他把当时卖出的老物件，放回了这栋大宅，没具体说放到了什么位置，如果想万无一失找到的话，这些怕是都得进去一遍。”
世事多艰，林凡没有轻举妄动，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四合院中间的庭院，原本应该是铺满石砖的，结果时间太久，大部分开裂，长出杂草。
庭院中间是一口损坏的大缸，四个边角有四柱石灯笼，每一侧游廊都有上下的两步阶梯。
林凡打算先到两侧的厢房和耳房去看看，最后再进入正屋。
没有什么原因，纯粹是他刚刚无意间看到，正屋的门扉没关，对着大门的客厅里，林凡看到了几个牌位立在两把太师椅中间的黑色木桌上。
看起来格外渗人。
“这四合院还没完工，一些房间也认不出来。”
随便挑了个方向，林凡走了过去。
手电光线摇晃下，一间间没修好的房间在林凡身边略过，偶尔还有些地鳖在他脚下爬过。
右边完好的屋子，倒是多一些，没有什么搜查技巧，林凡脚步一停。
先站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厢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