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教会的祭祀自然是献给唯一神巴利尔，其他异教就不知道了。

听说千年前，圣天教会的祭祀仪式非常繁琐复杂。

动不动就是成百上千的牛羊，一次性宰杀。

因为那个时候，祭祀是真能换取巴利尔的恩赐的。

人们也经常举行祭祀。

当然，巴利尔的注视不是每次都有效。

那个时候圣天教会已经遍布全球，而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需求。

包括但不限于毁灭敌国。

巴利尔是智慧之神。

祂不会实现这类愿望，反而会给带有恶念之人，降下神罚。

只不过，不知何时起，巴利尔的恩赐越来越少。

少到几十年都没有祭祀成功一次。

人们都在传言，巴利尔已经死了。

但神使还活着。

神使也不解，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们的神明了，但是他们依旧履行自己的职责，代神护佑苍生。

随着最后一位神使的离世，圣天教会的分崩离析正式开始。

当年的盛况不在，祭祀的流程不断简化。

如今，只需要将祭品放在祭台上，然后让修女念几句赞美诗就可以了。

有心一些的教会，还会打灯光，模拟神降下恩赐的情景。

至于信徒的愿望，这事讲究一个缘分。

而祭品都是进了教会的库存。

想进个人口袋是不可能的，贪是一分钱都贪不了的，也不看看圣天教会现在什么情况。

也就希曼她们要解散了，卖了地皮，这才富裕一点。

在迪利安的大部分圣天教会教堂，可是不靠国家的支援就会扑街的程度，但是又还有几个信徒常来，不能像希曼她们一样卷铺盖走人，只能是半死不活得撑着。

希曼换上了正式的修女服，回到了大堂。

艾琳儿久违的看到她身穿修女服的样子，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修女服已经很旧了，不少地方缝缝补补，但是整体上还是保持了修女的圣洁感。

被艾琳儿注视着的希曼，有些不好意思。

上一次被人那么直勾勾盯着，还是在几年前，有个跑到教堂里忏悔的酒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酒鬼之意不在酒。

那个酒鬼恶心人的表情都直接写脸上了，被奥斯尔修女一巴掌扇飞出去。

希曼一边脑补艾琳儿以七彩螺旋升天的姿势飞出教堂，一边着手祭祀的工作。

虽然祭祀的流程已经简化，但是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教堂里的修女，听到大堂这边的动静，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上的活计，来看看是个什么事。

久违操办正事的希曼，不免有些紧张。

奥斯尔修女走到众修女边上，示意她们安静。

她没有帮希曼完成祭祀，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希曼深呼吸，抛开杂念，认真完成仪式。

她将所有仪器摆放好，祭坛四角摆上白色蜡烛并点燃。

取来一碗净水，倒上一些粉末，水立刻变成半透明乳白色，这就是圣水。

希曼拿起四张黄纸，浸泡在圣水中。

将湿透的纸覆盖在蜡烛上。

蜡烛的火焰明明并没有熄灭，而是烧穿了黄纸，焰色变成明亮的蓝色。

希曼将黄纸的灰烬收集到圣水中，并搅匀，然后倾倒在祭台上。

这就是准备工作。

希曼长舒一口气，没有出错。

奥斯尔也投来满意的目光。

“艾琳儿，可以了，你把祭品放上来吧。”

艾琳儿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取出项链，按照希曼的指示，将项链摆放在灰烬上。然后她就跪坐到祭台前的垫子上，观赏着希曼的表演。

希曼偷偷看了眼小抄，然后开始念词。

“伟大的尊世圣天大人，请准许我等微小的尘民，叨扰您的惬息。”

“我等有未行之事，未解之惑，未能之灾，未得之愿。”

“请原谅我等弱小与无能，我等诚恳祈求您的注视。”

“我等并非乞食您的馈赠，我等将献上至珍之物。”

“请享用我等劳作之甘露，赏品我等辛勤之金石。”

“迷茫的人啊，请对伟大的神明，默念你的愿望吧。”

艾琳儿在希曼眼神示意下，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的默念自己的愿望。

向神明许愿，自然是要许愿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现在的艾琳儿可算是千万身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全部略过。

她想知道的东西还挺多。

比如艾斯·莎柔的下落，叛国者的动机，魂枝的医治方法。

艾琳儿选择一劳永逸的愿望。

“请伟大的巴利尔大人，拯救我的魂枝吧。”

艾琳儿默数十秒，没听见什么动静，便睁开一只眼。

之间放在祭台上的那串项链，浮现其点点荧光。

艾琳儿完全睁开，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所有修女都虔诚的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

艾琳儿的注意力在面前的祭台上。

荧光来源于巴利尔神人像。

神人像右手的提灯，发出耀眼的光芒，笼罩在祭品上。

首饰缓缓浮空，随着光芒愈渐明亮，艾琳儿眯起眼睛，亲眼见到祭品凭空消失。

然后，光芒照耀到自己身上，她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

艾琳儿陷入一阵恍惚，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光芒缓慢褪去，心里那份躁动得以平静。

艾琳儿还在等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希曼一把将其拉起来。

“结，结束了？”

艾琳儿还没有缓过神来。

希曼高兴地叉腰。

“结束了。哼哼，我跟你说，这次可是我最成功的一次。不管是祷告词还是气氛，我都达到了完美状态。”

奥斯尔修女慢步过来，查看情况。

“艾琳儿小姐，我代表圣天教会，由衷的对你表示感谢。您的愿望，巴利尔大人会帮你实现的。”

奥斯尔真诚地对艾琳儿鞠了一躬。

艾琳儿受不起，赶紧让奥斯尔起身。

奥斯尔摆正了头饰，然后转身对希曼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希曼，这次表现的不错哦。情绪渲染得很不错，灯光也还原地有模有样的。”

希曼痴痴地笑着，然后她意识到不对劲的事。

“唉？灯光不是我弄得啊？”

奥斯尔疑惑。

“不是你还能是谁。十分钟前，没人知道今天有祭祀，不会提前准备的。”

希曼极力解释。

“真不是我。艾琳儿也知道灯光的事，我就从简了。本来我还想平平淡淡完事的。不是你们加的灯光吗？为了配合灯光，我念祷告词可是多用了很多魔力。”

奥斯尔更加皱眉。

“你没弄，我也没弄，难道是你们吗？”

奥斯尔转身对众修女问。

众修女面面相觑。

年长的奥斯尔想到了什么，箭步冲向了祭台，拿出了一枚钥匙，打开了祭台之下的暗门。

所有修女都紧张地过来看一眼。

暗门之下，本应是被献祭的祭品。

通过刻蚀在祭台上的法阵，可以将祭品转移到暗格中，而且有烛光和灰烬双重掩护，不会出差错的，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

空空如也。

甚至是覆盖在暗格上的那层灰尘，没有一丝痕迹。

祭品压根没有来到过暗格。

奥斯尔一甩手清空了祭台，仔细查看法阵。

没问题。

即使运转了几十年，法阵依旧如新。

奥斯尔慌张地向众修女再次确认。

“真的没人打过光吗！”

修女们整齐的摇头。

在场的人，除了艾琳儿，都已经明白了，纷纷朝着神人像跪拜。

祭祀成功了。

巴利尔收走了祭品。

神迹。

真正的神迹。

时隔千百年，巴利尔再一次投下了她的注视。

巴利尔，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