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的景色就和大海一样,初见很喜欢,可要是乘船在海上飘上几个月,也就会对那一望无际的景象腻烦了。
“人好像虫子一样。”
走到云鲲仙舟的甲板边缘,唯郁小手扒着护栏往下看,上万米的高空,别说人就是城池也只有一个点。
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在玩梗。
“这世间万物又有哪个和虫子有区别呢?”
身边一位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哥突然开口,笑呵呵的对唯郁说道:“小妹妹,你能看得清?”
“人怎么会特意注意地上的虫子。”
唯郁扭头,扔下一句话就走,根本懒得理这个莫名其妙就搭话的家伙。
“那到底是看得清还是看不清?”
公子哥抬手急切的叫喊,摆出了尔康的造型,脸上的笑意却根本停不下来。
“看不清~”
“嘿,真有意思。”
公子哥合起折扇,笑呵呵的看着那女孩远去的背影,又双手枕在脑后望向远处的烈日:“今天又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呢。”
万米高空之上直视正午的烈日,哪怕是筑基期修士的眼睛都受不了,公子哥被暴烈的阳光晒得双眼流泪,却依旧开朗的笑着。
像个傻子。
.....
“主人,刚才那家伙可能有秘密。”
刚毅回到房间,云边雁立刻就迫不及待的钻出来提醒,可唯郁只是无奈的叹气:“莫名其妙上来搭话的人没秘密才奇怪了。”
“不过不关咱们的事,小心些就行了。”
虽说是下山历练,可唯郁只想安安静静的旅行,并不想卷进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中。
这种一看就有什么过去的人...还是敬而远之吧。
三天的时间对修士真的是晃眼一瞬间,唯郁三天时间几乎都窝在房间里修炼,只有中途出门去看了眼云海。
不得不说真的很美,那一望无际的白穿梭于云间的纯白巨兽,亮的有些刺眼。
就像那一身白衣,女扮男装的‘公子哥’。
“你好烦。”
下船时,唯郁默默撇眼注视这絮絮叨叨的家伙,深深的叹了口气:“姐姐,唯郁我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你的背景和来历我真的不想知道。”
“唯郁不是个倾听故事的好人选,麻烦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女扮男装,很常见的情况,许多女修行走江湖都喜欢搞这一手,也不知道是传统还是被话本子洗脑了。
可这位姐姐的扮相虽然很完美,声音也是清秀的少年音,身上的体香却是连瞒都没瞒。
“万花谷的姐姐难道还需要我这样的小女孩帮忙么?”
那繁复好闻的百花香,唯郁曾嗅过的。
万花谷的弟子最喜欢用这样的秘方香氛泡澡,泡的久了,整个人都腌制入味,熟悉的一闻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万花谷的。
“啊...被看穿了。”
‘公子哥’收起折扇挠挠头,被小女孩一语戳穿让她无法再厚脸皮的插科打诨:“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咱们顺势同行,然后在客栈之类的地方突然遇到病人,我出手救治你再看穿我的身份么?”
“...没有那种一般。”
唯郁无语,还以为是什么心思深沉的家伙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结果没想到是个画本子看多了的笨蛋新手。
“万花医修的特点太明显了,大家都能看得出。”
“所以?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啦...既然唯郁妹妹你知道万花谷,那也应该知道我们万花谷的弟子下山游历没有特定的任务,只是四处云游行医。”
一个帅气的白衣公子哥双手躲在衣袍里对手指,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个兔儿爷。
“我就是觉得妹妹很有趣,想与你同行嘛。”
“.....”
唯郁沉默的看着她好久好久,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笨蛋美人万花谷是怎么敢放她出来的?
不过凝灵宗和万花谷的关系向来不错,虽然自家师父上了人家万花谷的黑名单,但...
惹了风流债不负责什么的...
总是笔债,还是帮忙看着点吧。
“好吧,我接下来要横穿沧州前往扬州地界参加万剑论道大会,姐姐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
“真的!?”
唯郁的话还没说完,就看那刚刚还羞涩的人双眼放光的凑到了自己身前,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看着那张蠢兮兮凑上来的男人脸,她强忍住给她一拳的冲动。
“但姐姐你要卸去伪装,我不喜欢男人跟在身边。”
“好好好!”
.....
唯郁看人很准,这位姐姐真的是个笨蛋美人。
大约一米七的身高,身材不算丰满却也称得上匀称,瓜子脸美琼鼻,双眼皮下画着淡粉色的三点眼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是个很漂亮很淑女的姐姐的。
就是那双碧绿的双眸中透露出大学生般清澈的愚蠢破坏了整体五官的美感,直冒傻气。
“万花谷第十三代亲传弟子,花舒灵。”
“万花谷已经传到第十三代了?”
听到这话唯郁愣了下,下意识的问道。
“嗯!我是第十三代开山大弟子!”
“....”
万花谷前程堪忧啊!
十三代大师姐居然是个笨蛋美人,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哦?
历史上万花谷和凝灵宗的开山祖师是至交好友,两派自最初那一辈时便关系匪浅守望相助,每一代弟子下山游历时也经常结伴,皆为道侣的更是不胜凡举。
所以...
‘我算是她的太师叔?’
花舒云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能下山游历肯定是筑基期修为,而且是个天骄级的天才。
万花谷弟子因为要兼修医术修为进境普遍较慢,而且谷内比起修为更倾向于医术考核,亲传弟子能被师父放出来云游那必然是医术已经通过考核的。
二十几岁筑基还能通过那严苛的医术考核,花舒云肯定是个天才没错了。
可...
唯郁看了眼自己稚嫩的小手,沉默着没说话。
——她还差三个月才满十三岁呢,怎么就当太师叔了?
花舒云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混着识海云边雁突然瘙痒难耐的传音哀嚎,让女孩头越来越痛
才答应同行半个时辰,唯郁就开始后悔了。
‘好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