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个小时不吃不喝，在浓郁的灵气中专心凝聚气海，凝聚不出来，说明实在没天赋。
我觉得都用不着四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不成功人也饿晕了。
应霜雪嘱咐完各种注意事项之后，就捏碎了一颗灵石。
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白色雾气从中释放出来。
我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灵气了，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开始吧，每隔几个时辰，我会捏碎一颗灵石为你们补充灵气。”
应霜雪轻声道。
于是我和苏晓萱对视一眼，闭上了眼睛。
修炼这件事怎么说呢，以前我也不是没看过修仙小说，小说里的修炼过程，要么一笔带过，要么就是伴随扣人心弦的境界突破，看得人津津有味。
而此刻，按应霜雪的要求坐定，开始进入冥想状态，我却只感到痛苦。
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睁眼，不能挠痒，不能走神更不能睡觉，我身上简直有蚂蚁在爬。
一想到要经常连续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保持这种状态，长年累月如同苦行僧一般静坐，我就理解应霜雪为什么时而神经了。
修炼哪有不疯的？
硬撑罢了。
说实话，没坚持两个小时，我就已经好几次想停下来歇口气了。
坐的时间一久，肩颈腰背都逐渐开始酸痛，而且时间指向半夜，困意也开始出现。
至于所谓的灵气，闭上眼之后我完全察觉不到，更不知道应霜雪说的引导灵气入体要怎么做。
也不知道苏晓萱那边如何，一点声响都没有，我也没法去看。
时间在黑暗和寂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能强撑着倦怠，试图按应霜雪说的去感应外在的灵气。
这个过程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在熬过刚开始那段时间后，我心头的杂念很神奇的消散了七七八八。
可能是精神麻木了，也可能是身体真的坐麻了，总之可以轻松的集中注意力，去寻找所谓的外在灵气了。
然后，我就成功的什么都没寻找到。
在冗长枯燥的打坐之后，我听到耳边传来了依稀的鸟鸣声。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每天早上小区里面都有些麻雀聚在树上叽叽喳喳的。
我都想不到自己可以靠打坐的方式成功熬过一晚上。
但这只是开头几个小时而已。
按应霜雪的说法，除了万中无一的天才，大部分修士都要等到第二天才可以成功凝聚气海。
原因据说是人在极度困倦的时候，更容易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并且吸纳入体。
我觉得原理大概就是熬鹰熬出求生本能来了，但凡有点能吸进肚子的都不肯放过……
顺带一提，苏晓萱还好奇问了下应霜雪当初花了多久成功，得到的回答是上山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就自然凝聚气海了。
可能这个就叫修炼奇才。
而我和苏晓萱属于废柴。
好吧，至少我是。
眼睁睁（虽然是闭眼）听着窗外的闹市喧嚣声从早到晚，我除了胃酸分泌旺盛之外什么都没感觉到。
直到天黑之后没多久，苏晓萱惊喜的话音忽然响起：
“我有了……我有了！我感觉得到，灵气在我身体里面转圈！”
我忍不住睁开眼，发现大小姐正一脸疲惫却又兴奋地抚摸自己的小腹位置。
不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那种，和同学一起被罚放学留下背课文背不完不准走的经历。
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背得头晕眼花，结果听到同学跑到老师那边流畅背完的那个。
好绝望。
“……几个月了？谁的？”
我嗓子又干又哑，还是忍不住吐槽。
苏晓萱闻言，朝我扬了扬拳头。
“我说是你的，你敢负责吗？”
她是真敢说。
我却不敢应，赶忙趁旁边应霜雪眉头竖起来之前闭上眼。
相处这两天我是懂了，这位大小姐在学校表面正正经经大家闺秀，其实是个满脑子跑火车的主儿。
好在苏晓萱也知道不能打扰我，闹了一下就老实闭上嘴，自己摸出房间去了。
应霜雪继续一言不发地监督我。
随着时间流逝，我已经感觉要坚持不住了。
不仅口干舌燥，身体也因为酸麻而佝偻，脑海由于困倦一片混沌。
但我还是咬牙强撑着，强撑着。
又度过一次昼夜循环，窗外的喧闹声从早上过渡到中午，又从中午持续到下午。
终于，直到某一刻，应霜雪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
“二十个时辰到了。”
我睁开眼，感觉头脑昏昏沉沉。
“我还能坚持……”
“没有天赋，不必勉强。”
“我……”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望着应霜雪冰冷的脸，忽然两眼一黑，强烈的失重感传来。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眼前急速放大的应霜雪的胸脯……
……
我是在一阵好闻的幽香当中恢复意识的。
那股幽香总觉得闻过，让我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正枕在某位女性的腿上。
和应霜雪对上视线，我们两个的表情都不自然了一下。
应霜雪脸有点红。
我也不太好意思。
刚才一个劲往人腿上闻……
我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干。
“我晕了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
“我是不是失败了？”
“嗯。”
应霜雪点点头，没有太多表示。
我咬了咬牙。
“过两天再试一次。”
我还是不想放弃修炼的机会。
不修炼怎么打倒应霜雪？
不打倒应霜雪怎么——
“没有天赋，试多少次结果都不会改变。”
她毫不客气给我泼凉水。
“况且就算成为修士，你也不可能战胜我。”
？！
被应霜雪清冷的目光居高临下俯视，我哽住了。
“你在说什么？我干嘛非要战胜你呢，哈哈……”
“别以为我不知你有何居心，哼。”
银发的仙子不着痕迹地转开脸，挽了一下鬓发，好像她早已看透我的阴谋。
我感觉嘴角有点苦涩。
是啊，她可是真正的修炼奇才，我就算有天赋，达不到足够的境界，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靠修炼打倒空虚状态的应霜雪的计划，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
何况事实证明我还没天赋，连凝聚气海都做不到。
我躺在应霜雪的腿上，望着天花板，感觉未来的人生一片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