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君埋头喝着鱼汤,看着碗中只取其精华的鱼肉,又将目光移到了李知恩身上。

李知恩说是他饿了想找吃点,却把鱼肉最肥美的地方留给了她,沈念君心里忽然有些愧疚,她不仅吸收了李知恩的元阳救命还要他一直照顾自己,像养小孩般。

“知恩你也正在长身体,昨夜又是你在操劳,沈姨碗里的鱼肉还是给你吃吧。”

李知恩抬头笑着看了眼沈念君,柔声道:“不必了,沈姨你自己吃吧,你身体这么虚弱,吃多点好将身体养回来,我也少担心一点。”

沈念君闻言脸色染上浅红,她一个辈分能当她娘的人,居然还被后辈担心,羞死人了。

此时的沈念君身上还一丝不挂,仅仅靠被褥遮体,纵使她有心也无力将碗中的鱼肉给李知恩。

李知恩将碗中的鱼头吃掉后,起身凑到沈念君身前,拿出手帕。

沈念君本想从李知恩手中接过手帕自己擦,但李知恩动作很快,迅速将她嘴边的油渍拭去。

“谢谢。”沈念君小声念道。

“不客气。”李知恩将手帕折好收了回去,“沈姨你要穿衣裳了么,现在应该干了。”

沈念君螓首微颔:“嗯。”

她从李知恩手中接过蓝冉天玄裳,放在胸前,娇艳欲滴:“你……”

沈念君想让李知恩转过去,但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自顾自地坐在了远处,拿出了《春秋》,没再往这看一眼。

虽说昨晚已经被李知恩看光了,但如果要在他当面换衣服的话,传统的沈念君心里还是有些忸怩,最后再小心地瞥了眼李知恩,见他没有朝着看的欲望,便小心地缩进被窝穿衣裳。

李知恩在她的印象中一直很好,明事理,知廉耻,内敛而自谦,尊敬长辈,爱惜师姐,当初她就和顾旖霜开玩笑说想让她把李知恩转给他当徒弟。

结果顾旖霜脸一下就黑了,晚饭都没留,就将她撵走了,让准备了四人份饭菜的李知恩摸不着头脑。

当晚李知恩一个人吃了三份饭,好悬没给他撑死。

为什么是三份,因为他在饭桌上问师尊师母去哪了,结果给师尊气得没吃两口就下桌了。

“知恩,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炼化魔种吗?以你的天资,想要在这天下闯出名堂,根本不用修炼那歪门邪道。”沈念君穿好衣裳后坐起身来,靠在石壁上。

“那一日我和师姐下山执行任务,遭遇了魔修,是我疏忽大意让魔修还留了一口气,让他有了袭击师姐的机会,我将师姐救下后身负重伤,为了活命我只能炼化体内的魔种。”李知恩平静回答道。

“其实说到底终究是我的问题,当时如果不炼化魔种,还是能有一线生机的。”

“师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沈姨你放心,我不恨她,师尊对我的恩情无以回报,更别提记恨她。”李知恩挤出一抹微笑,轻言细语道。

“这也不是知恩你的问题,知恩你没有错,性命永远在第一位,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的。”沈念君忽然打了一下子她的手背,“哎呀,瞧我这说什么话呢,知恩你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沈姨,如果昨晚你没有选择活下来,我也会很伤心,你是除师尊唯二的关心我的长辈,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是师尊和你还有师姐照顾我长大。”

沈念君闻言心中有些动容,她也算是一步步看着李知恩长大成人,从稚嫩可爱的孩童变成了如今这谦谦君子,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李知恩就长大了。

她转头望向李知恩,见他早已放下了手中的书,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沈念君从来没有被他这盯过,脸上如火烧般,攥在手中的被褥紧了几分,像小女孩般害羞地低下了头,躲避李知恩的目光。

“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师尊真的好像您,特别是那双眼睛,很美。”

“那是自然,是我生的她,女随母长。”沈念君忽然打趣道:“旖霜她那么漂亮,你当了她那么多年徒弟,对她有没有除了亲情以外的心思?”

李知恩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说还好,但这不说就很耐人寻味了。

沈念君心里顿时有些吃味,看李知恩这反应有点不对劲,她竟有几分着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对旖霜有想法,她她她可……可是你的师尊啊。”

“现在不是了。”

“那也不行啊……知恩你怎么能这样,旖霜她养你育你,你居然想……”越说下去,沈念君的脸越红,娇艳欲滴。

李知恩眨了眨眼睛,他只是想报恩他有什么错?怎么好像在沈念君这里变味了,除了亲情他还有恩情,有什么问题么?

他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逐出了师门。

“那……沈姨你不同意就算了。”李知恩露出抹苦笑,“师尊他将我逐出师门,一刀两断,我也确实没有理由再缠着她了。”

见李知恩的觉悟如此之高,沈念君急躁的心逐渐平复下来,但一想到自己的行为她就羞红的低下头,她不让李知恩去追求顾旖霜,而她昨夜才和李知恩水乳.交融。

她这个当娘的根本没做好代表。

“对了沈姨,需要我帮你梳理头发么,你一个人应该不方便梳头吧。”李知恩忽然道。

因为沈念君换衣服就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自然是因为伤口没有恢复完全,四肢不宜动作。

“那麻烦你了。”沈念君低声念道。

李知恩显然是说到沈念君心头了,她一个人穿衣裳的时候,手臂疼得她差点喊出来,如今让她自己梳头,她还是宁愿就这么杂乱的披着。

“小事。”

李知恩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木梳,动作温柔地替她梳头,沈念君的青丝很柔顺,不需要怎么梳就顺了,并且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念君安静地坐在那,心有余悸。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梳头,李知恩的动作很温柔,并且手法娴熟,让她联想到了娘亲,没过半柱香就见她的头发梳好,为她扎了个流苏鬓。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怔怔出神道:“知恩你扎的鬓真好看,比我扎的都要好看。”

“以前替师姐扎得多,后来慢慢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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