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还是活着吗？他来就来呗。”
金发小狐娘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芙洛丝。
这就是强者的从容吗？
那可是猛虎王。
老虎再怎么说也是百兽之王，她这种普通小狐妖都不敢看老虎一眼。
“那，咱就跟您说这件事，没其他事的话，咱就走啦？”
小狐娘瞥了一眼火架旁边盆装的肉，嘴馋到不行。
可她总不能跟老大抢东西吃吧？
“等一下。”
芙洛丝叫停了贝卡。
她朝那只小狐娘招了招手。
小狐娘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芙洛丝抓住贝卡的手，掰开她的手掌凭空变出一张红黑色的卡牌。
“这个，给你保命。能够召唤一万道天雷从天而降，不会打击到使用者，但只能用三次，三次后这张卡片会消失。”
“这么厉害？！”
贝卡双目放光。
“嗯。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
别到时候一不小心就被人类变成魔物结晶了。
“我会的！”
刹那间，贝卡对芙洛丝的忠诚度嘎嘎涨。
原来传说中的九尾妖狐一点都不严厉凶狠，竟然会这么温柔。
如果早知道，就早一点来这座山头投奔九尾妖狐了。
“还有，给你一条猪腿，休息休息继续在外面帮我打听消息，猛虎王来我们这里的事，就不用你掺和了。”
“好！”
贝卡抱着芙洛丝送的猪腿，丝毫不介意猪肉污染她一身白金色的衣裙。
毕竟魔物的衣裙都是可以用毛发变的，到时候变回狐狸泡进湖里甩干净毛发衣服也会崭新如初。
她笑嘻嘻地和芙洛丝道谢，然后离开了此处。
重新展开隐藏术式的结界。
芙洛丝转头望去，莉娅正从屋门口探出头来观察着外边。
芙洛丝点了点头示意莉娅可以出来了。
莉娅才抓着那还没吃完的烤肉串回到芙洛丝身边。
“莉娅，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声势还是太过于渺小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持者。”
刚好猛虎王要上山找她，想来这个猛虎王是有一定的兵力基础的。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说过要反抗命运吗？而天命机关，是你的出身，天命机关那边也有能够检测到我势力大小的某种工具。”
芙洛丝猜想自己的系统跟天命机关也脱离不了关系。
毕竟信仰值就是出自于系统的衡量。
“所以，假如我们能够打到天命机关那边，抓住天主教的教皇，或许我们能够真正明白该如何反抗命运。”
莉娅瞪大了眼睛。
抓住教皇？
那还不如抓住国王来得实在呢。
莉娅低下头。
从小到大在天命机关里成长的过往告诉她，这是一件大逆不道亵渎天主的事。
“好。”
但是，很快莉娅就抬起了头。
至少反抗，不光是空喊口号而已，起码要有点实际目标。
芙洛丝微微一笑。
莉娅怎样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莉娅不阻止她，芙洛丝也不需要莉娅多做什么事。
芙洛丝也想找出破局之法。
她也想看看，百年之后的自己命运会如何，难道她就非要离开这个世界不可吗？
当然，反派她也会好好当。
都跟天命机关敌对了，哪怕女主没站在天命机关那边，她也行了反派之事派。
这件事确定下来之后。
粉发少女坐在火堆旁边怔怔地看着随风而舞的火焰。
如果不是刚刚那个金发狐妖过来向芙洛丝报告猛虎王上山的事，莉娅大概会觉得岁月就如此永远平静下去。
“来，这可是你亲自打猎到的野猪，不能光看着我们吃。”
芙洛丝又把一串烤好的猪肉递到莉娅面前。
“谢谢。”
莉娅接过烤串。
轻轻地呼吸着烤串散发出来的肉香。
而后把肉串送到嘴巴里。
没有人类社会的油盐还是吃得不太习惯，但原始的山林生活也让莉娅觉得别有风味，新鲜感是肉串最好的调味剂。
莉娅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要比天命机关里的其他孩子要有主见，毕竟只有她敢逃出来，只有她敢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自己的事。
可如今想来，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主见。
她自认为的有主见也不过是头脑一热罢了。
“泡芙小姐，你...以前，还是人类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莉娅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芙洛丝的手抖了一下。
“这个嘛...”
她尴尬地笑了笑。
可不能让莉娅知道她以前是个男性。
不然脸可就丢大发了。
“以前的事，就让它们成为以前吧，现在，我只是泡芙小姐，仅此而已。我们应当面向未来，踏上新的行途。”
“嗯。”
莉娅点了点头。
但是芙洛丝的这番含糊其辞，不想告诉她以前芙洛丝的身份又让莉娅心生了几分疑虑。
直觉告诉她梦中所知皆真理。
事实上芙洛丝给她的感觉也确实是人类的感觉。
昨晚芙洛丝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或许芙洛丝不谈过往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这在莉娅心里会让莉娅认为芙洛丝还不够信任她。
莉娅看着手握着的竹签。
泡芙小姐要是想解脱还是得过她之手。
假如有一天她和泡芙小姐发生了冲突，泡芙小姐也不会忍心杀死她。
而她，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关于被泡芙小姐绑上征伐天主教教皇这件事莉娅暂时保留意见。
她不希望自己为了反抗自己的命运而沾染上整个人类帝国的血泪。
天主教崩塌的未来，让莉娅惴惴不安着。
这份焦虑持续到了夜晚。
她和芙洛丝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夜得静谧放大了莉娅的听觉触觉，芙洛丝依旧面对着她，吞吐的轻柔暖湿的芳香。
“泡芙小姐，你觉得变成魔物之后，是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吗？”
“嗯。”
“不太适应...新身体...”
性别也好，物种也好。
芙洛丝觉得都不太方便。
“狐狸尾巴吗？”
“也有这部分原因。”
“心理上呢？难道你不会受到冲击吗？”
“有点吧，但都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适应啰。”
“如果可以，你想要变回人类吗？”
“呃...”
芙洛丝犹豫了。
如果变成人类她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和莉娅贴贴了。
她在睡梦中依稀能够察觉到自己喜欢四处抱抱，换一个性别她想都不敢想。
或许，当女孩子也挺不错的？
“我能理解，泡芙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魔物。”
“你能理解就好。”
芙洛丝轻轻松了口气。
“晚安，泡芙小姐。”
“晚安，莉娅。”
芙洛丝以为这只是少女闲来无事的睡前谈心。
可少女却在之后，思绪陷入了混乱。
她在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把人类变成了魔物，还是如此强大的魔物。
她在想，泡芙小姐，应当划分为魔物还是人类？
不...
莉娅闭上眼睛。
这个世界应当不论种族，不论国家，不论宗教，每一个生灵，都应该被平等地对待和看待。
泡芙小姐不是一个单一的符号，泡芙小姐就是泡芙小姐。
“呼...哈...”
不知不觉间，身旁的银发狐娘又贴上了莉娅，瘦小的胳膊深陷于一片泥沼之中。
回忆起自己在人类社会里经历的种种，各种三六九等和贴标签，人一出生命运和阶级便已经注定。
莉娅深吸一口气，奔入涛涛海浪的刹那，她忽然灵光乍现。
她已知晓自己该前往何路。